“四奶奶,您别生气,奴婢听说这贺家表少爷自来如此,大姑太太最是宠溺这个儿子,家里姬妾无数,还最喜妇人,没想到他现在倒是无法无天了,只是您放心,有四爷在,他不敢怎么样的。”春桃连忙安慰。
方才,她看到蜜娘脸色不好,就有些担心。
蜜娘冷声道:“我看他是猫尿喝多了,不知道放尊重,我可不是旁的女人任由他轻薄于我,那么些人看着,他就敢如此下流,哪天我落了单,他指不定要用什么下作手段。”
春桃皱眉:“那该怎么是好?”
“不急,这些日子还是以我肚子为主,还有两三个月就要生。”
对付贺廷兰的事情,要跟方惟彦说才好,她现在只是内宅妇人,手底下的权利有限,就像前世,她要做的事情也是有限度的。
方惟彦今日倒是很高兴,他去了两场宴会,一个是陆大学士家中,陆大学士已经开始把他介绍给熟识的人,这对他而言是极好的,上峰重不重视你,就看他会不会把自己的人脉介绍给你。
再有一宴会是他和惟钧一起参加的,这些日子惟钧表现的很不错,让他很欣慰。
只不过回来的时候,听到了些风言风语,有俩个小丫头似乎没看到他,正从假山穿过,这俩人正窃窃私语,一个道:“今日南平伯的表少爷和四奶奶在怡然亭那里说说笑笑,你说这样好么?”
另一个人道:“都是亲戚,应该没事吧,光天化日能有什么事情啊?”
“那可不好说,我听说贺表少爷说什么叫春什么的,四奶奶还脸红了呢。”
方惟彦越听越不像样子,正欲呵斥一声,但垂眸不语,对身后已经吓的半死的常寿道:“你先去查查是谁让她们在背后说的,不要打草惊蛇。”
“是。”常寿是跟方惟彦身边跟习惯了的人,他敢打赌,自家这位爷被崔缇关着写青词,脸色都没这么难看过。
他回来时,房里照旧点着一盏灯,散发着橘色的光芒,一看就是蜜娘特地留的灯。
因为月份大,休息也休息不好,他很是心疼。
蜜娘正依偎在被子里,听到脚步声,连忙坐起来,方惟彦怕酒味熏到她,忙道:“等我一盏茶的功夫,我去换身衣裳再来。”
他出去漱口,又换下衣裳,这才看着蜜娘道:“今日是不是受了委屈?”
蜜娘重重点头,“都是那个贺廷兰。”她把今日之事,说了一遍,很是生气,但又拉着他的衣摆道:“我只是后院一个小小女子,全都仰赖你替我做主才是。”
女人也不一定要事事刚强,主要是她连出门的功夫都没有,还有身孕。
方惟彦道:“没想到他如此胆大包天,以前的事情我打量他是不知道你的身份,就算了,没曾想他居然如此不知死活。”
“以前?以前何事?”蜜娘问道。
她很快抓住关键:“是不是这就是你吩咐我不去南平伯府的原因。”
“是这样。”他紧紧抱着蜜娘,他自己的宝贝都不忍亵渎,居然被开黄腔,真是当他不存在啊。
“当初你随阮家去确云庵被他看上,我当初还不知晓你和我在说亲,但也劝过他别打你的主意,他不听,还想去你家掳你过来,我当时还派人把他们捆了交给步军衙门,后来就是我和你的婚事公布了,他隐约跟我表示过以后不会,我想他应该有分寸,就没有再说什么,况且他去年授官,我只是庶吉士,因此就不想让你过去,到时候身份能够压人的,即便你是被委屈的,我们都是被牺牲的那个。”
他知道蜜娘性情如火,但实力不够就要蛰伏。
只能细细布局。
索性蜜娘点头:“你想的很是周到,大姑太太势头正好,又只有这个儿子,如果我们真刀真枪的和她干,日后怕是有无穷无尽的烦恼。”
她没想到,方惟彦在没有认识她的时候,就已经帮过她一次了。
难怪他不让她和贺廷兰硬碰硬,因为贺廷兰这个人做事实在是太没有章法,这是个真的能做出杀人放火的人。
这些人不是徐舅母她们,尚且有分寸,而且徐家实力比方家差多了,所以低头很快。
南平伯府现在某种程度上,贺廷兰比方惟昌还强一些,他有实职在身上,还受到皇上指派,虽然女色上荤素不忌,但对于皇上而言兴许是好事。
人无癖不可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交,以其无真气也。
比起那种道德水准其高的完人,皇帝更喜欢这种有些缺点的人,因为人有欲望才好拿捏。
人大权在握的时候,决定别人的命运很简单,但人在低位时,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蜜娘点头:“你说的是对的,我们力量悬殊,像我这样口头上被占便宜说出去还是我自己吃亏,但就得从长计议。”
“你放心,我肯定会替你报这个仇的,正好我还要看看我们府上还有谁要拿这件事情出来。”
他又把路上碰到俩个小丫头的事情说了,“我想,应该是有人特地在我跟前说,想离间我们夫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