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听他这样说,心里有点抓狂。
能不生疏吗?小时候是小时候,那时她才几岁!
如今她已经嫁做人妇,他也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这称呼哪里还能再乱喊?
“那都是年幼时不懂事。”秦笙垂着眼说:“幼时幸得殿下包容,如今长大了,自然不能再不分尊卑。”
他好像笑了声。
秦笙也没太听清楚。
又是一会儿沉默,秦笙正要说自己先走了,忽听一声口哨声响起,一道人影掠过梅花林,轻功飘逸潇洒,最后稳稳落在了秦笙和月容恒跟前。
是月容恒的贴身侍卫云隐。
“主子!”云隐抱拳行礼,目光落在秦笙身上,微微有些愕然,不知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云隐也不知道该怎样称呼秦笙。
称呼对方为殷夫人吗?他直觉这个称呼主子肯定是不喜欢的。
正在云隐为了称呼纠结的时候,后面传来了呼喊声,秦笙听出来了,那是翡翠和巧儿的声音。
她大喜,转身去看,又想起来月容恒和云隐还在,一时有点着急。
翡翠和巧儿许是带着人找过来了,若是让人看见她和两个男子在一起---
秦笙着急,正想往旁边躲一躲,耳边忽听“嗖嗖”两声,再转头的时候,那两人已经不见了。
梅花林间艳丽花瓣飘落,两道身影宛若游龙,很快消失在了林间。
“……”
翡翠和巧儿已经看见了她,一路跑过来,两个丫鬟都急坏了,眼泪汪汪的。
后面还跟着毕氏等人。
今日毕竟是郁家下的帖子,如果真有人出了什么意外,毕氏难辞其咎。
幸好秦笙没事。
秦笙只跟她们解释说自己是在梅林里迷路了,又和毕氏道了歉,说让她担心了,是自己的不是。
毕氏哪里会怪她,人没事就好。
一行人往回走。
秦笙忍不住转头,看了看后面茂密的梅林,她脑海里有些疑惑,月容恒当时到底是从哪里掉下来的?
怎么就那么刚刚好的,扑到她身上来了?
……
这一次赏梅宴之后,没几日,京城就下了第一场雪。
秦笙算着日子,前世这个时候,差不多也到了殷文孝带着银两粮食、一应过冬的物品去燕庶赈灾了。
但这辈子,秦笙又怎会允许呢?
她不会再让殷文孝再有往上爬的机会了,他这辈子顶破了天也就只能在翰林院里磋磨着。
这一日,殷氏族学翻修完成,殷老夫人特意让人准备了小宴,邀请族里的人过府热闹热闹,刚刚跟着丈夫回京的姑奶奶一家也来了。
殷老夫人许久没看戏,特地让人请了戏班子来府里唱戏。
因为都是自家人,倒也没分什么男宾女宾的,一起热热闹闹在花园里坐了。
秦笙也是今天才听殷老夫人说,殷文萱有喜了,才刚刚过三个月。
这段时间殷文萱对秦笙怨气很大,来了府里也没正眼看秦笙这个弟媳一眼,兀自和身旁的堂姐妹们说话。
秦笙就坐在旁边,她们年轻的媳妇坐一桌,台上正在唱一出缠绵悱恻催人泪下的戏,正唱到那郎君离家赴京赶考、妻子将他送到村口外的剧情。
殷文萱忽然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
“弟妹,今日好歹都是家里人,你这让人准备的都是什么茶?简直让人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