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责怪,太荒谬了。
他不知道余凉为什么不反抗,只知道,无论受害者做了什么,加害者都是错误的。
他切着辣椒,轻声说:“他没事吧?今天听到学生们说的,审判,是什么?”
“审判……”陈川焱微怔,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我以为我不会再遇到审判了。”
“……遇到?”林言察觉到陈川焱的用词,疑惑侧目。
“应求的【规则】很全面,能够判断出,到底违反了几条【规则】。审判,是针对违反了三条及以上主要【规则】的人设计的。”
“【秩序】崩坏,没人能够做出真正【审判】。”
“于是有了我们的审判。”、
林言微微一怔,道:“……你们?审判?”
“对的。我们,审判。”陈川焱幽幽叹气,说,“我其实并不愿意审判,我并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审判。但……”
但如果【规则】无人执行,他不介意成为【规则】的利刃。
他是刀鞘,方应求则是那柄最坚韧的刀。
“原来如此。”林言表示了理解,说,“他们说,很久没有出现过审判了。是因为这些年你们的事儿吗?”
陈川焱微笑说:“是的。虽然说着可能……有些怪异。很有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的嫌疑。”
“……是吗。”林言说,看向陈川焱,笑笑,“你们的事儿都是直白的,有什么好揽功劳的。”
“或许吧。”陈川焱笑笑,说,“给我洗一个蒜?”
“好的。”林言认真地剥了一个蒜,问,“需要拍吗?”
“拍一下吧。”陈川焱点点头。
方应求在外边儿,看着二人,认真地在自己身上摸了摸,依然没有摸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他戒烟很久了,但是最近频繁焦躁得想抽烟。
这让他很是不安。
“唉……但愿我想的是错误的。”方应求按了按自己的额头,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呢。”
该怎么开口,让林言接手,【审判】呢。
审判已经太过于久远了,上一次都是七年前了。既然【变数】已经出现,那么,这样的审判也该做出改变了。
可是该怎么说呢?要怎么和林言提起,需要他来接手这不该属于他的一切?
“吃饭了。”陈川焱的速度很快,收拾起来也井井有条,林言端着菜出来的时候,厨房都已经收拾好了。
他擦了擦汗,吩咐道:“应求,去叫一下余凉同学。”
方应求语气疑惑,指了指自己:“我?”
陈川焱沉默两秒,说:“那这顿饭你有什么用。”
方应求:“……”
方应求第一次被陈川焱嫌弃,居然有点恍惚,看向林言,懵道:“他嫌弃我?他嫌弃我?!”
“对啊。”林言理直气壮地点头,说,“原来你连打下手都不会吗,好难过生活啊。”
“……”
方应求感觉自己挺无助的。
他的确和陈川焱进了很多次厨房,但是……因为出了太多事故,而且不管陈川焱怎么教,他也很认真在学了,但是……他一直都学不会。
他现在就像被老婆孩子嫌弃的残疾老父亲。
林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把菜放在桌子上,开门出去,然后打开了对面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