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她为什么要躲啊!
回过神来,白慈问自己,躲什么躲!她为什么要躲。不就是一夜情对象嘛!她又没有欠她钱,干嘛要那么紧张,心还砰砰直跳。
这时,白芷拉拉她的手。“妈妈,要迟到了。”
“好,我们过去。”牵着女儿,白慈昂首挺胸。
她想好了,庄申没留意她就算了,要是凑到跟前同她打招呼,就说她认错人了。
哦,不,她就问庄申:你是哪位。还要用眼角看她。
不可否认,庄申说恐龙时头头是道,风趣幽默,时而露出些少女天真的表情。许是刚把头发剪短的缘故,一只手时不时去撩后面已经不在的头发。只是卷曲的短发未经好好打理,看起来有些老气。
记忆里的甜傻白姑娘长大了。白慈一直坐在最后看她,心绪如潮。
她想:算了,如果小庄老师跟她打招呼,她也就勉为其难应她一应,顺便捋捋她的一头杂毛。
谁晓得庄申完全不按照剧本来!
她都看不下去别人说她,为她说话了,她还问她叫什么:怎么称呼,女士?
女士?女士!
两人相距至多不超过一米。
瞎了她的狗眼,居然认不出她来,谁给她的胆子忘记她!
白慈火冒三丈。要不是顾忌女儿在旁,又是大庭广众,她一定会叫庄申好好回忆回忆自己是谁。
凭什么她不认得自己?不行,坚决不行。
她伸手把人拽到身边,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穿上衣服就不认人了是吧。”
嘴唇揩着耳珠,顷刻间,那人的耳朵红了,面上表情丰富地像是打翻了一整个调味品摊子。于此同时,已被归为幻觉的香气再次汩汩地冒出来,从庄申身上,从她心底。
庄申挣开白慈的钳制,与她四目相对,那双记忆中梦幻奇妙的眼睛已不复当初。上个礼拜的咨询,关世云刚刚讲过,她对白慈所有的回忆都带有渲染的修饰,模糊而不真实。与其说是回忆,更像是她的一个梦。可能因为之后被人关起来,心灵受到创伤,记忆自动模糊。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
她说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她把那段经历当作是春梦。她一向循规蹈矩,按部就班,那是她人生第一次意外。和白慈在一起的时候,她一直很羞涩,勉强镇定,所以连她的脸都没有看得太真切,只记得她大致的样子,还有那个诡异舞蹈后白慈的眼睛,浩瀚深邃如宇宙,仿佛能将她吸入其中。
分析是一种理论的假设,但是庄申始终不认为白慈站在面前,她会一点认不出来。
事实很快打了她的脸。
“白小姐?”
“嗯?”
马上纠正自己的称呼,庄申解释:“白慈。那个,我是近视眼,五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