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通知有客户找的时候,庄申正在理包,准备下班时间一到就迅速打卡走人,突然听到这噩耗,她不禁发出一声哀嚎,哭唧唧地去会客室见人。
最讨厌下班前开会、被领导叫住或是被客户找上门了。
“诶,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白慈不是空手来的,除了包包里的手机,手上拎着两份晚饭。“找你啊。”
“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万一我下班不是错过了嘛。”客户忽然变成白慈,噩耗变成惊喜。
“看你也不像是会迟到早退的人,所以我卡着点来,怎么样,可以走了?还是你打算在这里吃晚饭?”白慈指指桌上的餐盒。
摸摸有点饿的肚子,庄申笑,“居然还有饭吃。”
“我特意买来和你一起吃的,你一份我一份。”
欣喜地打开餐盒,庄申立刻笑不出来了,盒子里一片碧绿和紫色,生菜、芝麻菜、紫甘蓝、西兰花、黄瓜片,别说三文鱼、牛排、鸡胸肉了,就是连一粒玉米都没有。
她虽然爱吃素,但是她不吃草啊啊啊啊啊。
白慈笑一笑,那笑容让她知道自己得罪了她,此事不能善了。
“晚上要吃得清淡一点,知道吗?否则不好消化,也不利于身体健康,还容易胖。别说我欺负你啊,我跟你吃的一样,都是色拉,还给你多准备一份藜麦饭呢。我对你好不好?”
“好极了。”庄申苦着脸,只有饭和西兰花、黄瓜片是能吃的,不算太绝情。
奇就奇在她和白慈交往不深,除了六年前那两次情事,并无太多交集,两人压根没说到各自的喜好。白慈总能找到她不喜欢的东西,狠下一记重手,莫不是这人天生就来克她的?可是她也能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太邪门了。
更邪门的是,白慈的餐盒里,满满当当烟熏三文鱼、烟熏鸡胸肉和土豆泥,一看就是两份一样的色拉,她把草全扒拉到庄申那里,自己吃肉。
噢,也是,她没说色拉和色拉是不一样的。
这个狡猾的坏女人!
狠狠地插一块西兰花往嘴里送,咬咬咬,嚼嚼嚼。
白慈知道,她这架势一定在脑补咬自己,她不介意。
没关系,来咬呀。
她最最喜欢看庄申忍着憋屈不发作,拿自己完全没办法的样子了。
庄申会不乐意,会委屈,但是不会怨恨。换作别人早就拍案而起,掀桌而去,或是说些油腔滑调的废话讨饶。庄申连申诉的步骤都省去,基本就是要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拿她工资的员工都没有这样听话。有些人有求于她,会忍住不发作,但是白慈晓得,他们笑容虚伪,怨念真实。
哎,太好欺负了,好欺负到叫人不忍心欺负。
这样不行呀,那么些年过去了,这一点真是不长进。
白慈送一块三文鱼到庄申嘴边。
“啊。”她让她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