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海塞姆,因为年幼时,海塞姆和她最好,带她一起玩,他们在沙漠里飞奔,躺在沙丘上看月亮和星星。海塞姆说:星月为他指明将来人生的道路。
那时,为了和海塞姆一样,白慈说,她也是。
海塞姆的目光温柔闪耀。他要做沙漠里的苍鹰,翱翔于天地之间,那么白慈就是沙漠里的狼,随海塞姆一起。
后来是什么变了,她不知道。因为孩子?还是因为感情本身。年少时的爱恋随着怀孕之后的争吵一点点淡去,激烈的情感终有一日会被岁月磨平。
海塞姆说她应当知道,他是个男人,玛尼教的男人,他愿意娶她,只是他不能保证白慈会是他的唯一。
“我心里总有一块地方是你的,心脏最柔软的那部分。但是我没法把我的心都给你,我会为了利益或者需要和别人在一起。”
那时她有片刻的感动,至今想来有些可笑。要是换个人跟她说同样的话,她大概会一耳光抽到对方醒为止。
海塞姆求过婚,白慈没有答应。她不需要婚姻和孩子捆绑住苍鹰。她也不需要用婚姻证明什么。既然海塞姆想自由,那便让他自由,她自己也是自由的。
可是现在,她不想做沙漠里的狼。她从来就不是。她宁愿带着白芷和庄申一起,做一只家猫也好,一只傻兔子也好,什么都好。
她想要每个人都轻声细语地说话,想要耐心的,没有争吵的生活。
想要别人生就可得,她竭尽全力才能拥有的平静生活。
想要童年渴望的安宁岁月,独属于她的柔情。
一天之后,庄申、邱泽飞和白慈、法尔蒂丝一行同班飞机回上海,白净识带着白芷,让白慈和庄申坐一起。
庄申的精神不是太好,和来时一样,除了吃,便是睡。白慈睡一会儿醒了,觉得没劲,挨着庄申耳朵说话,故意咬她的耳垂。
“耳朵和脸都红了,别装睡了。”
庄申只好睁开眼,羞恼地瞪她,“我还受伤呢,你该不会是希望我伤口爆裂吧?”
“你这人,都受伤了还那么不正经。做什么那么激烈,嗯?”
“……我说不过你。”庄申别过头,继续闭上眼。
白慈又咬她,这次是脸。
“你是狗啊!”
“我是照顾你受伤,为了不碰到你的伤口,只好咬你脸。”
“真是委屈你了。”
“嗯,委屈。小申,我无聊,我没劲。你给我讲故事吧。”
神经病,孩子都那么大了还要人讲故事,要是在平时讲也就讲了,但是飞机上干燥,庄申实在不想说话。被她一会儿咬一下缠得没办法,只好把自己的ipad给她玩。
“噫,你这ipad里都是什么呀,游戏、小说、资料,真无聊。”
“噫,小申,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庄申始终闭着眼,直到耳朵被塞进一个耳塞,之后是嗯嗯啊啊,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