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睫毛颤动,祖母绿一般的瞳孔里怒气满溢。“你是想说,我们分开那么久,你交往几个男人也是你的事?和我没有关系?”
白慈面无表情说了一声:“是。”手腕上不断传来被钳制的痛,她不喊,也不挣扎,只弯弯嘴角,轻易流泻出蔑视。
海塞姆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白慈自小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绝不会屈服于任何暴力胁迫,欺负她狠了,她会找机会咬你,用石头砸你,宁愿头破血流一身伤痕,但是永远不会服你。
年少时爱极她这一点,现如今怎么看怎么可恶。软声软语,她不听,恶声恶气,她不服。除了伤害她,他好像完全拿她没有办法。
最后他只好说:“小女孩总不好没有父亲,别人会欺负她!你不是不知道,这年头人有多坏。”
长睫毛一闪闪,委屈极了。
威风的大漠苍鹰居然沦落到出卖色相跟她打亲情牌,那一刻白慈想笑,但她没有笑。“都什么年头了,这几年不也过来了。别人都知道她妈妈凶,谁敢欺负我女儿,我要他命。我没有大本事,只能拼命。”
海塞姆放开白慈的手,大笑不止,笑到后头竟有几分苦涩。“这事等秋拍之后我们再谈。工作重要。”
白慈揉揉被掐红的手腕,“是塔吉古丽重要。”
海塞姆没有搭话,让她先走。
白慈又道:“你现在也算是个土皇帝了,娶他几十个。”
海塞姆没好气:“谁稀罕做土皇帝,累得要死了无生趣。海丽耶,有空多读书,没事少看脑残剧。还娶几十个,粮食不用钱嘛。”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中央大厅时,一个戴着头巾,衣着十分具有安西特色的年轻女人正和白芷说话,白净识坐在一旁看着没有插嘴。
白慈一见到年轻女人的装扮,暗道不好。在安西时她一向假装玛尼教徒,衣着保守,如今在上海待久了,出门前心神不宁,竟然把头巾给忘了。心里又觉得奇怪,海塞姆是个虔诚信徒,居然没有警告她,连提都没有提过。
待与年轻女人一照面,白慈一愣,这位塔吉古丽很有她早年肆无忌惮的风范,那挑衅的眼神与她如出一辙。
大抵从前会觉得神气,如今只觉挫气。对于能忍受曾经自己的庄申,白慈又想,该不会在那时候小猴子就爱上自己了吧,还念念不忘至今,一时间竟有些小小的得意。
塔吉古丽把她不经意流露的得意归因于海塞姆的爱,暗哼一声。
在彼此打过招呼之后,用一种看多了国产脑残宫斗电视剧后的娇憨姿态扑向海塞姆。
海塞姆不觉得小鸟依人委实可爱,反觉丢脸,尤其是白慈发出一声嘲弄的冷笑。
塔吉古丽面上无光,眼珠转向年幼的白芷。“海塞姆,她是你女儿?怎么跟你一点不像,都像白小姐。”
这句话说的十分没有水准,海塞姆冷冷瞥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