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那歪歪扭扭的笔迹,让吕阳不住头疼。这个父亲空长了副好皮囊,肚里也没记分墨水。还有那笔臭字,只能让人勉强认识。
没过多久,郭嘉便拿来了一叠厚厚的文牍,让吕布过目。上面全是暂拟官员的任命计划,及封赏方案,还有一些急需处理的事。吕布一见郭嘉,便一见如故,将他留在了身边。虽说郭嘉不这么认为,但也按不住吕布的热情。
吕阳看了看依旧忙碌的吕布,便从郭嘉手里拿来过来,自己翻看起来。郭嘉动了动嘴,似是想说两句。但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吕阳打开了第一份文书,上面是雁门严徳的致仕请辞,便拿起了笔批了“不许”两字。
第二份,是官员缺失名单。并州共有太原、河西、上党、雁门、西河、云中、定襄、朔方、五原、上郡、河内十个郡。其中朔方太守原为吕布担任,被丁原罢免;河内太守被吕阳下令所杀;上党太守因病致仕。并州十个太守,一下子便缺了三个,还不算一下与吕布不睦,日后要被罢免的人。
吕阳拿起了手中的笔,在上面写了起来。先是在一边写上了晋阳太守郭嘉的名字;又在河内太守上写了“由长史继任”几字;接着在上党太守的位置上写了“张辽”二字,还批注了由长史代为管理;最后嘴角露出了一丝坏笑,在朔方太守的地方写了“吕阳”二字。
郭嘉先是看到“晋阳太守”的字样,心中不由感动。并州治所在晋阳,晋阳从不设太守,自是有刺史或州牧亲自管理,或是交与别驾代管。吕阳让他担任晋阳太守,明显是对他的看重。他初来乍到,自是无法接任别驾一职。如今为太守位,不至于官职过高。却可以行别驾的权利,哪还不明白吕阳的意思。
接着见到吕阳对上党及河内太守的任命,不由暗自点头。这明显是顾念旧情,在拉拢人心。最后看到朔方太守一职,不禁满脑子都是黑线。虽说朔方遭鲜卑屠城,这几年也未曾恢复,可谓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官职。但也不可以如此胡闹。五岁的太守,古之未有,这可是比两千石的官位啊。就算现在的灵帝陛下能胡闹,给鸡和狗带上官帽,但也从没让五岁小孩担任过官职。不禁暗自猜想,这小侯爷到底想要做什么。
接着,吕阳又打开了第三份。上面是一些对军职的安排。吕布军中有骑兵十五万,步兵三万。计划让骑兵消减至九万,步兵提至六万,亲卫加到三千。吕阳想了一想,便把骑兵与步兵的数字各加了一万,亲卫也加了五百人。又看了看官职,共设立了十个校尉,每人带领八千人,其余日后按战场上功劳提升。吕阳并未多做改动,只是在魏续、曹性的名字上加了批注,让他们留到自己身边。又在高顺的名字下写到“请封中郎将”。东汉末年,还未如三国那般军职泛滥。校尉已是极大的官职,不比太守地下。至于真正的将军,都需要朝廷封赏。
郭嘉看得满头大汗,这种大事,他竟然说该便该。莫不是,吕大人对他的疼爱,真的到了这种程度。
吕阳又随便翻了翻其它几份文牍,上面都没有什么重要事,便未曾做什么改动,将之递给了吕布。吕布随意翻了翻,明显发现了吕阳的改动,但什么也没多说。只是挨个批了一个“准”字,便递还给了郭嘉。
郭嘉看了看吕布的动作,心里若有所思。瞧了眼吕阳,不由暗道:“或许这留在并州的选择,还真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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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失意
更新时间2011…7…27 19:30:18 字数:2427
吕阳郁闷的坐在院子里,看着地上搬着米粒的蚂蚁。右手狠狠的握住,将手里的铁块完全捏成废料,然后砸到地面。
自郭嘉来到并州,已经差不多三个月了。三个月来,郭嘉的才能几乎折服了所有的人。整个晋阳,在郭嘉的治理下,虽说不到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也绝难看的有什么作奸犯科之事。即便是如此,他还每每望着大汉的地图,长叹英雄无用武之地。
这段时间来,吕阳本打算利用一下前世的知识,为并州发展做出几分贡献。但现实,却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了他的自信。
吕阳前世没骑过马,并不知马鞍马镫是什么样子的。但马蹄铁还是见过的,于是便整出了地上的那玩意。结果试了三匹马,两匹就感染死了。这三匹可都是上好战马里精选出来,一匹是高顺的,一匹是吕布夜照雪狮子,还有一匹是吕阳自己的。三匹中,唯有吕布的那匹战马活了下来。
吕阳亲眼看着自己的战马,倒地而死。临死时,它还不住的伸出舌头,舔着自己的手。似是报怨自己,为何让他经受这种痛苦。即便以过去一个多月了,每每想起,心中便隐隐的作痛。这匹马,是自己三岁时,托吕布重金买来的。每天有事没事,他总是喜欢亲自拿着草料去为它。没想到,如今为了自己的一个实验,就这样死了。
吕阳更是看到高顺虎目含泪,抚摸着死去的马尸,整整呆坐了两个时辰。每当想起他,吕阳便不由的愧疚。高顺兢兢业业帮助他们父子,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了。自己却让他最亲密的战友,就这样死了。平时高顺见到自己,总是那么的恭顺。自己给的任务,他也都可以完美完成。即便是自己随便斥责,他都未曾有过一句报怨。还记得自己当初向他借马,高顺没有一点犹豫,便同意了。结果还回去时,却成了一具死尸。
虽说后来还自己给了他三匹更加优良的马,但也无法偿还自己的一点愧疚,也无法挽回他与自己战马间的深厚感情。到如今,高顺依旧是如原来那般,努力完成他们父子给的任务,但每次见他看到马时,眼里都有一种浓郁的伤痛。
还有自己那个不要脸的老爹。每次见到自己,都要夸耀一下自己的马,现在是如何如何神骏。一次次的刺痛,吕阳受伤的心。
还有那个该死的高度酒,造出来才三天,便被并州所有的造酒厂全学会了。这种没技术含量的东西,一点也禁不起推敲。如今,那已是并州所有酒楼、客栈必不可少的事物。当然还有那手一捏就碎的砖头,一见风就裂的瓷片。吕阳绞尽了都没做出一件实用东西。现在唯一脑海了残留的东西,只剩下造糖与晒盐了。可惜并州既无甘蔗,也不领海。就算将来有了条件,估计也是失望大于希望。
吕阳再次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吐沫,咒骂了一声以前看过的小说。伸出手去,就准备往旁边的石桌上拍去。但最终,又强自忍住。院子里的石桌实在是更换的太勤了,不到十天,现在已换了二十多个。
便在此时,吕阳听到了附近有人的脚步声,心中的烦闷就愈加重了。一把拍在了旁边的石桌上,将石桌拍成碎块,大喝一声:“是谁,出来!”
没过多久,蔡琰的身影走了过来。蔡琰看着满脸颓废的吕阳,不由的有了几分心痛。她至今还记得,吕阳战马死的那一天,趴在她身上整整哭了一夜。蔡琰犹豫了一下,说道:“阳儿,你别再伤心了。事情过去就算了,何必如此折磨自己。”
吕阳见到蔡琰走来,稍微缓解了一下自己烦闷的心。上前拉住蔡琰的手,将之放到自己肩头。便抱住蔡琰的双腿,将头靠在她小腹上,便不再说话了。蔡琰摸了摸吕阳的小脸,将他的头推开,说道:“刚才魏续过来,在门外跪了半个时辰。我出去后,他说要我把这个交给你。”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密封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