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柔克刚,你的性子就是太硬了。”太后无奈地拍拍温曦的手背,劝道:“男人有时候是要哄的。”
言罢,太后又轻嗤一声——
要是她做得到,先帝也不会一辈子被柔太妃勾了魂去。她的女儿,亦是太像她了啊。
不过眼下她最担心的不是温曦,而是温砚。想起儿子,太后的头又疼了起来,“皇帝怎么就不懂哀家的心呢”
“皇兄仁善,容易被人诓骗。忠言逆耳,他自然听不进去。”话锋一转,温曦抿了抿唇,故意试探道:“若母后还有个儿子就好了。”
太后神色大变,低喝:“胡说什么!”
温曦赶忙说:“曦儿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母后为皇兄扫请了路,他踏在平坦大道上,自然不知您的艰辛。假若您将各封地的皇子召回一二,应该能使皇兄更听得进去您的话。”
闻言,太后沉思半息,终是没说什么让温曦回去。她知曦儿的提议意在敲打砚儿,若他再一意孤行,有的是听话的皇子想做这个皇帝。
可砚儿毕竟是她的独子,哪怕她再爱权力,也不想舍了这段母子情分。
她得想想,好好想想
虽然尚未做决定,可脑海里骤然浮现一张脸——
若真到了那一步,信王温殊,应是最好的人选。
从寒韶寺出发到谢府的路上,温若始终蔫蔫儿地垂着脑袋。出发前她不过是因为许久未曾用膳而脾胃不适,却被谢屹辞误以为害喜
她凉凉地睥了眼谢屹辞,无奈至极。
——这人的脑袋怎么就光记得她骗他的两件事儿了呢!
温若气鼓鼓地合上眼,不愿搭理他。因着昨儿一整夜没睡,这一闭眼,很快她便浅浅入睡了。望着她晃晃悠悠的脑袋,谢屹辞略一沉吟,到底是不放心地坐到了她身边,让她靠着自己的肩安睡
直到车夫拉缰的吁声响起,温若才迷糊转醒。她茫然睁眼,望见近在咫尺的人,瞬间清醒坐直。她暗暗咬唇,心道自己怎么就抱着他的胳膊睡着了呢,真是太不像话了。
两人下了马车,谢府的新家仆都站在门外迎接。李禄全笑着上前,“那奴才就送到这儿,公主驸马爷舟车劳顿,入府休息罢。”
言罢,朝奴仆吩咐:“都好生伺候着。”
温若又困又倦,浑身疲乏得很。祁芳最了解她,进府后便说道:“公主定是累了,奴婢去备热水,让公主好好沐浴。”
温若顿时眼睛都亮了,她笑着应好。
——她可太想好好泡个热水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