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紧紧攥着两侧的云被,神思混乱又清晰,她能感觉到每一触的暖热与卷起。她死死咬着唇,哪怕腥甜的血染红唇瓣,也不愿让自己发出那样不堪的声音。
“放松,”间歇之中,谢屹辞微微抬眼,低声安抚:“不丢人。”
朦胧的雾眸惶惶望着谢屹辞,然后她乖顺地松开贝齿、放过自己的血迹斑斑的唇。
温若记不清是何时结束的,只是两条腿好似不是自己的了,无力地微颤着。谢屹辞扯过云被裹住她,又拿了干净的帕子仔细擦去她唇上的血。恍惚之余,借着微弱的光,她看见谢屹辞的唇色如同水光潋滟的湖,濡润异常
“睡一会儿。”他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然后起身快步朝里头的盥室走去。
身体的乏累让温若不由地陷入昏睡,然而可怖的人又入梦来,让她不得安稳。没过多久,她便又醒了。异常的燥意早已消散,脑中的混沌亦是缓缓驱退。她偏过头,撩起幔帘一角,看见谢屹辞打开门压低声音:“备水。”
婢女进出的脚步声渐次响起,不多时,屋门合上,屋内又归于安静。很快,幔帘被人拉开了些,她看见谢屹辞已换了身干净的简服,脸色亦是恢复寻常。
“醒了?”谢屹辞在榻边坐下来,伸手将黏在她额上的黏腻碎发拨开。
温若低低地嗯了声。
“要不要沐浴?”
见温若点头,谢屹辞应了声好,随即起身:“我去叫侍女。”
然而才一转身,手腕便被人拉住了。他回眸,将目光落到温若的脸上。只见她微肿的眼又渐渐红了,怔怔望着他,低呜:“不要,不要侍女。”
谢屹辞皱眉不解,低声问:“你自己可以?”
温若无声地摇摇头。自然是不可以的,可现下她不想见任何人,更不愿意被人看见她这副狼狈的样子。虽然不合时宜,可她还是小声地说出来:“你、你帮我。”
闻言,谢屹辞先是一愣,随后无奈地失笑。方才的煎熬仍历历在目,因调动内力而内息紊乱,加之异香的作用,让他几乎难以自控,差点就没能在帮她后及时停下来。好在,他忍住了。独自去了盥室纾解,调息后更是吐了一口鲜血。
他无法保证,在理智淡薄、内息虚弱的情况下,他还能不能自持。
所以,他不能赌。
于是,他狠下心掰开她的手,说了句不行。然后继续朝外,为她去唤侍女。
“不要!”温若艰难地坐起来,又重复道:“不要侍女,我自己可以。”
她倔强地下榻,然而足尖一触地便猛地打颤,继而立刻跌回榻上。温若不死心,坐在榻上用足尖去勾榻边的寝鞋,好不容易够到了,她却没有力气去穿
忽然,一个身影在她面前蹲下,长指拿起她的寝鞋为仔细为她穿好。然后她慢吞吞地站起来,缓缓挪动颤麻的双腿。谢屹辞看不得她这副样子,立刻走到她身旁扶住她纤薄的身子。
可是温若却将他推开了些,她耷拉着脑袋,嗡声:“不用,我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