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
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还没背完,小六的声音却已低落下去。
两首词,虽然有相同的意境,但非要说是抄袭,真是讲不过去!
曾夫子没去纠正他,“这首小令,可算惊艳。曲牌‘皂罗袍’,应该是用于南戏唱词之中。我想,他应该不止做了这首小令,还有许多套曲。”
还有啊……
小六一泄千里,满脸哀绝。
“词曲这块,你很可能这辈子都赶不上他了……”曾夫子看着绝望的小六,淡然说道:“除非你也能如他一般,突然开窍。”
“词曲,这是,这是小道!我,我不屑为之……”小六一脸的底气不足,突然又怒道:“他送这两首词曲来,是什么意思?羞辱我吗?”
羞辱你?不至于!
很可能是羞辱我来着……
自己虽然给他们讲解过词曲,偶尔也会让他们尝试着填词。但是对于填曲,别说教他们,自己都未曾涉猎。
哪里会想到,不过下里巴人的散曲,竟然会被他写得如此惊艳。
曾夫子说道:“徐夫人说,甄公子觉得自己文章已经学到头了,所以想弃文习武。”
小六茫然的眼神突然一亮。
“他说在乱世之中,不可能凭着锦绣文章安身立命,所以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那样是对生命的亵渎……”
生命会被亵渎?
那得用什么样的姿势?
小六听着一怔一怔,随即哈哈大笑:“甄公子他,他想习武?就凭他那身子骨?”
“而且,哪来的乱世啊?我们不是一直安安静静地在这生活了这么多年吗?”
曾夫子斜了小六一眼。
岛上十年的平静,并不意味着这世间就非乱世。
崖山之后,已无宋国。自己这些人,早成前朝遗民,流落避世于此。
若能甘愿老死于此,当然可以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可若一出岛,那便是投身于乱世。
这道理,小六不懂,为什么甄公子就突然明白了?
小六搓着双掌,兴奋地说道:“太好了,我期待着他自以为学成武艺的那一天!”
到时,我揍你可就合理合法了吧……
小六想着寻机找回场面,甄鑫自然不知道。
就是知道,他也没空理会。
他这个时候,正被徐夫人揍得满地乱爬。而且,徐夫人还只用了一只手!
虐了一个时辰之后,徐夫人终于觉得无趣收手。
欺负一个菜鸟,确实没啥乐趣。
而且,这只菜鸟还老在地上乱爬,不用腿的情况下,一只手打到他已经不太容易了。
老弯着腰,怕胸口有东西会掉出来……
汗水和着泥水,将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甄鑫,裹成一团令人不忍直视的破布。
衣服快被扯碎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