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小孩儿穿着一件蓝白条的病号服,他脸色青白,步伐也有些蹒跚。跑了没几步,小孩儿突然脚下一错,狠狠摔在了地上。
&esp;&esp;贺飞章没料到还真有人会从另一边跑过来,而且还是个五六岁的孩子,他在小孩儿摔倒的同时也走了过去,伸出手去拽他:“喂,你怎么了?”
&esp;&esp;手掌却从小孩儿的肩头穿过。
&esp;&esp;在他的身后,一道极其熟悉的男声响起:“喂,你怎么了?”
&esp;&esp;贺飞章伸出去的胳膊定住了。
&esp;&esp;仿佛是异次元里的另一个自己,那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esp;&esp;他逆着灯光慢慢走近,不止走路的姿势与贺飞章别无二致,就连问出的话也是一模一样。
&esp;&esp;唯一不同的,大概就只有说话的语气了。
&esp;&esp;另一个自己伸出手,一把抓住小孩儿的肩膀,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esp;&esp;贺飞章慢慢收回手,蹲在地上,抬头看着另一个“贺飞章”。
&esp;&esp;对方有些没精打采的,他穿着t恤和牛仔裤,手里还提了一桶快吃完的爆米花,看起来就像是刚从电影院里出来的一样。
&esp;&esp;贺飞章一怔,总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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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小孩儿被拉着站起身,他仿佛才从医院跑出来,身上还穿着小号的病号服,鼻间的呼吸声一下重过一下。
&esp;&esp;另一个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拉着他往街口的灯光下走,边走边问:“你爸妈呢,这么晚了,你从哪儿跑出来的?”
&esp;&esp;小孩儿不答,他歪头看着前面的人,又仰起头,将鼻子凑到对方身侧使劲嗅了嗅。
&esp;&esp;他的眼睛泛起金光,牙齿变得锋利而又蠢蠢欲动。
&esp;&esp;贺飞章怔怔看着,突然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esp;&esp;拉着孩子的青年问:“你叫什么名字?”
&esp;&esp;小孩儿没有回答,贺飞章却继续说:“那我送你去……刑侦大队吧。”
&esp;&esp;青年有些振奋地说:“那我送你去……刑侦大队吧。”
&esp;&esp;他爸就在那里上班,借着儿童走失的案子,也许还能看看老爸是不是还在局子里加班。
&esp;&esp;贺飞章拧起长眉,脑中却想起当初,周放拿给自己看得那些,设置了高级权限的档案资料。
&esp;&esp;果然,眼前的两人还没走出街口,那名男童的身体突然爆裂开来。
&esp;&esp;一只熟悉的大猫,从他支离破碎的身体里挤了出来。
&esp;&esp;它浑身沾满了鲜血和肉块,金色的毛发因为血渍而就成了一缕一缕的,这只幼年猞猁抖了抖毛,喉间发出一阵“呼呼”的低吼。
&esp;&esp;紧接着,贺飞章眼睁睁看着它一把扑倒面前的青年,它的背脊上还有一道醒目的伤口,猞猁一口咬在青年的肩膀上,然后在他叫出声之前,抖落背上的鲜血,让它们淌进他的伤口,再顺着血管融入血脉之中。
&esp;&esp;贺飞章慢慢走过去,站在另一个自己的身旁,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幕。
&esp;&esp;青年在血液被污染之后,几乎是立刻就进入了融合期。他惊疑地大口喘息,在地上挣扎了片刻,然后很快闭上眼睛昏迷过去。
&esp;&esp;金黄色的猞猁一爪按在他的伤口上,看着对方挣扎着闭眼,这才疲倦地蜷起身体,窝在青年身旁沉沉睡去。
&esp;&esp;贺飞章看到这里,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sp;&esp;“我明明记得很清楚,那天看完电影,送走了白薇,我就打车回家了。”他蹲下身,伸手尝试去碰触另一个自己,一边自言自语:“难道这才是真的?”
&esp;&esp;伸出去的手果然摸了个空。
&esp;&esp;身后又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esp;&esp;有人轻声说:“找到那只猞猁了,咦,这里有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