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世界》的拍摄非常顺利,只剩最后一天的最后一场戏,就能全部杀青了。
这是秦研第一次担当女主角,她这几天都绷紧了神经,休息时间也一刻不敢休息,拿着剧本用笔在上面再三确认和标注,或者闭着眼睛默背台词。
最后一场戏是她的单人戏,一直在继承家业和自由生活之间纠结不定的女主角被她父亲关入一个四面无窗的小房间里,下令说只要她完成一个让他满意的作品,他从此不会再过问女主角的人生。
这场戏是整部片子的最重要的一场,揭示了女主角的心境变化,到这一刻,全身心投入花艺作品中的她才彻底醒悟花艺对于她的重要性,自己一直以来对插花所表现出的厌恶、抵制都是因为在意、喜欢而害怕让自己陷入其中。女主角意识到,想要重新起航就必须要直面花艺,要接受自己的本心,然后才能彻底放下心结,走向未来。
为了拍好这场戏,剧组专门找了间封闭的小房间作为拍摄场地。这个小房间必须足够的朴素,但朴素之外又必须带有一点“雅致”。尽管是四面封闭只有一扇门向外连接,但屋里却不能阴暗潮湿。而且对于房间的大小也有讲究,参考日本茶室的规格,刚刚好四叠半(约7。92㎡)。为了找这个拍摄场地,房思源几乎把和光市的所有出租屋都联系了个遍。
秦研此时刚拍完上午的最后一场戏,等着剧组收拾设备转场去那个精心准备的“小房间”。她脑中反复不住地咀嚼着女主角的心境,把她过往发生的一切经历都在脑中过了遍,试图从中找寻她的情绪,以便更真实地表演出这一场插花大戏。就在她慢慢沉浸思维模拟中时,忽然听到一声大吼:“这是违约!”
秦研一抬头,看到剧组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停下了手中的活,三五成群地立在原地,全都一声不吭地盯着房思源看。
房思源的脸色非常难看,他挂掉电话转头就斥问作为的pd的Eric:“怎么不早点和我说?”
Eric倒是一脸淡定,不紧不慢地答:“我也是刚接到通知,还和他们沟通了好久,实在没办法……”
房思源黑着脸,招手叫来自己的小助理。
秦研想弄清发生了什么事也跟着走过去,同样聚过来的还有宁婉兮和欧阳翔宇,他们应该和她一样都是被这动静吸引过来的。
秦研对房思源一直有点敬畏,因此没敢直接发问,倒是宁婉兮一点不忌讳地问道:“怎么了?”
房思源扫了他们三人一眼,最终把目光定在小助理身上,简单解释道:“下午的场地说有特殊原因没办法借给我们,你现在赶紧从我们联系过的场地那儿筛选几个,一一打电话问问还有没有空档。”
小助理一听这事儿非常紧急,二话不说跑开干活去了。
宁婉兮不经意地瞥了眼已经退到三步开外的Eric,在场所有人都陷入慌张和不安时,只有他神色淡定,仿若一个局外人。这家伙,从跟着他们第一天起就把自己高高挂起,坐稳了“监工”的位置。可是剧组的顺利与否直接关系到节目的播出,他这态度倒更像是故意来看好戏的。
故意……
宁婉兮现在顾不得思考,她主动向房思源提供帮助:“我认识几个搞房子生意的朋友,你把需求发给我,我问问他们。”
房思源盯着她看了一会,终究点了点头。
一时间,大家都散开各自打电话、找门路去了。
但在这个时间点临时找场地并非一件容易的事,加上房思源对于这个小房间的要求还非常苛刻,半小时后,几人一无所获。
面对垂头丧气的一伙人,宁婉兮问:“周老师那儿会不会有合适的房间?”
周丹梅是花艺协会的老大,他们平时活动一定会用到各种各样的场地,即便其他条件略有不符,但花艺的氛围定然在线,实在不行,将就下也可以。
然而房思源却摇了摇头:“他那儿我早问过了,合适的小房间都没有空的档期。”
宁婉兮心里哀叹了一声,这部短片总不能就这样功亏一篑了吧?那可是房思源组组队后的第一个亮相作品,头炮就熄火了,后头还怎么冲?
房思源看了眼手表:“再等十分钟,如果依然找不到场地,我们回棚里现搭。”
说着,他回头看向靠在墙壁上抱着胸看戏的Eric,不容拒绝地确认道:“可以吧?”
Eric愣了下,然后笑了笑:“当然,我来联系演播大楼,如果还有空棚的话。”
十分钟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好消息。
房思源在人群中寻找Eric的身影,那人倒很主动地迎上前来,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刚想开口说话,却听一阵电话铃声。
房思源接了电话:“老旦,怎么样?……真的?……嗯,嗯……七点才能用吗?……我知道了,没问题。我先过去看看,合适的话我们就敲定了。”
“啪”的挂了电话,房思源步履乘风往外头跑去,边跑边嘱咐小助理:“找到场地了,我先过去看看,ok的话我把地址发你手机,你带大伙过来。”
宁婉兮望着跑远的两个人,心里不由疑惑:老旦?这奇奇怪怪的名字,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