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落到了外表精致如同瓷质玩偶,孱弱到近乎一碰即碎的少年怀里。
被纤细的手臂紧搂着,戴着紫色兜帽、着半身甲的大号人偶。
线条流畅、画风简洁,乍一看称得上可爱的人偶背负着一柄长枪,形若蜈蚣的狰狞长尾是暗紫与血红交织的双色,从身后蜿蜒出来,松松缠绕在少年缺乏血色的小臂上,带来鲜明的视觉冲击力。
——似乎是炼金术的高端造物。
同样精通魔术的assass迅速做出了判断。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只炼金造物给了他一种……难以捉摸、没有实体的危险感。
像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晚,磕磕绊绊行走于崎岖山路之间,因为不明晓前方脚下究竟是何物,也就不清楚下一秒会不会跌落悬崖,坠入万丈深渊。
魔术师,不论是多么强大的魔术师,在从者生前难以计数的战斗之中,最终只有殒命于枪下这一个下场。
正因为略懂魔术,所以明白如何以最简单高效的方式杀害魔术师。
直觉微妙的示警转瞬而逝。
没有犹豫的时间,眼看栉名琥珀已经抱着人偶走进大楼之中,从者旋即下了决断。
那只炼金造物既然会被目标带在身边,自然有其棘手之处。但身为assass,从没有正面对决的道理。
如果是无法预测、无法阻挡的一击,那么守护者不论再怎么强力,也没有任何意义。
不含任何风险的战斗是不存在的,一味等候只会错失良机。
saber不在身边,又和其他同行者分开,身处陌生之地——那么毫无疑问,眼下就是发起攻击的最佳时机。
他在暗处注视着银白长发的少年。
后者在空空荡荡的长廊中缓步前行,步伐的长度与间隔恒定、却又偏偏悄无声息,姿态轻盈得宛若夜晚从屋檐上掠过的黑猫。
斑驳的地板上积着经年累月的厚厚灰尘,他行过的地方留下深色的脚印,鲜明地昭示着去处。
或许是自恃势力带来的天生傲慢,assass所遇见的所有魔术师,几乎全部是这种不懂得掩饰行踪的大意模样,看来这个也不例外。
距离已经拉近到合适的地步,四下里空无一人。
少年裹在衣衫之中削薄的脊背挺得笔直,毫无防备地朝向他。
一切要素已然齐全,从者毫不犹豫地抬起手中的魔术礼装,那支改装过的单发手枪thopnar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