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过半了,桑姬。”
“这么晚了啊……”桑湄闭了闭眼,“昨夜喝得实在太多了。”
“确实多了些,后来奴婢想喂桑姬一些解酒汤,都喂不进去。”听露道。
桑湄仿佛有些发愣:“除此之外,我还有什么异常没有?”
“没有呀,桑姬只是醉倒了,连胡话都不说,酒品可好了。”见桑湄不再说话,听露便试探道,“奴婢先打水伺候桑姬洗漱罢?”
“……也好。”
不知怎么的,她看起来似乎还有点失落。
等洗漱完,喝了解酒汤,用了一些早膳,桑湄回到多景台,呆坐了很久,才对听露道:“喊个大夫来罢。”
听露顿时紧张:“桑姬是有哪里不舒服?”
“月信不大准时,找个大夫来调养一下。”桑湄状似随意道。
这在内宅妇人中倒是常见,听露也没多想,只道:“那奴婢这就去请。”
请来的大夫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医,桑湄挥了挥手,让听露退下了。
女医道:“听府上婢女说,夫人是月信不准时想要调理?”
这是她第一次进王府,心里很是忐忑。纵然知道这位“桑姬”只是个侍妾,但她还是谨慎地喊了声“夫人”。
果然,这声“夫人”极大地取悦了桑姬,她笑道:“不错。你且给我把把脉罢。”
女医把了脉,也没把出什么来,有些疑惑道:“夫人脉象正常,极为健康。不知夫人的月信是怎么个不准法?”
桑湄的笑容淡了:“我脉象正常?可是我月信已有好久不来了,胃口也不好,这难道不是怀孕的征兆吗?”
女医心里一个咯噔,额头上顿时发起冷汗来:“这,这……”
桑湄:“怎么,竟然不是喜脉吗?”
“请夫人容在下……再把一把脉。”
女医稳住心神,这次把脉的时间比方才更久,可无论她怎么把,这脉象都没有喜脉的痕迹。
“如何?”桑湄问。
女医有些慌神。
她是知道大户内宅中的一些事的,许多女子都期盼着自己快快怀孕,但很多时候,都是一场空欢喜罢了。
“夫人的脉象……不太像是喜脉。”她谨慎地说。
“怎么会呢?”桑湄皱眉,“可我的月信已经两月未来,我闻见腥味也会觉得恶心,这当真不是怀孕吗?”
看着桑湄笃定的样子,女医一时之间也有些迷茫起来。
她本有些怀疑桑湄是在撒谎,可若说怀孕是后宅女子争宠的常用手段,这王府中又没人和她争宠,她跟随宁王殿下也不过才几个月,不至于如此急迫地要个孩子。
那便是真的有怀孕的迹象?
她行医二十余年,也不是没见过在开头把不出脉的孕妇,以致于没能照顾好自己,生生把胎儿流掉了。
若桑姬也是如此情况,那她没能及时查出保住这个胎儿,恐怕罪过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