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报社的路上耽误点时间,”江海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请问您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江总编,请你记住今天这一历史时刻,”反正谢稚柳是忘不掉了:“因为今日我这一巨大的发现,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海根本没意识到这件事在书画圈的历史意义:“什么就有我的一份功劳了。”
他不就是去市博串了个门、说了些话嘛!
“知道我在《雪竹图》上发现了什么吗?”
“什么?”
“在你走后不久,我越想越觉得你的话很值得深思,于是命人把《雪竹图》给取了下来,”
谢稚柳趁说话的档口,咽下了一粒降压药:“经过我不懈的努力和反向的侦查,终于在一节竹竿上发现了八个篆书小字。”
“还真有发现?”江海这会才终于有了些参与感:“它写得是什么?作者究竟是谁?”
“此竹价重黄金百两!”
“嗯?怎么是这些?”
“你也没想到吧。”
“它就没写作者和年代?”
“没有,没有关于这方面的留墨,”谢稚柳笑道:“要说这《雪竹图》还真是与众不同,不仅画风独特,连藏的款都和别人不一样。”
“哎呀不容易啊,”江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经意的几句话,竟让老专家们如此大动干戈:“您一定找得很辛苦吧。”
“能有如此巨大的发现,再辛苦也值得,”
谢稚柳说完,身旁的二位老先生都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如果没有你江总编的一席话,我还是不会对《雪竹图》重燃信心的,所以,在这样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我必须要把这一喜讯告之与你,并向你道声感谢。”
“谢老,您言重了,”
依然立在办公桌旁的江海,目视前方,表情庄严:
“该说感谢的人应该是我们,如果没有向您这样的老一辈专家的坚持,我们这些后辈根本就领略不到古代大家之范的风采,以及他们所作书画的绝妙之处,所以请允许我代表东方都市报的全体人员向您说声:谢老,您辛苦了。”
说完,江海反手勾了勾四指。
江山手里的一支烟,随即便搁进了老大的手掌心。
“哈哈哈,”
谢馆长好久没笑得如此舒心了,现如今他是越来越喜欢这位江总编了:
“江海同志,现如今的青年领导干部,可没几个拿我们这些老顽固当回事的,更没见过向你这样全面发展的。江总编日后必定前途无量啊。”
“我还是离不开老前辈的指导啊。”
“以后有空的话记得常来我这坐坐,”“谢馆长笑得慈眉善目:“我看你对字画也很有研究嘛!”
“略知一二。”江海再次强调,他真的就是略知。
“略知一二已经胜过无数了,”谢稚柳就喜欢那种要么不说,一说就在点上的人:“我有如今这位置,也不是一日之功嘛,改日我送几幅字画与你,你回去好好参悟参悟。”
“好啊,”根本没什么意识的江海,特爽快的就应下了:“不瞒您说,今天我一见到那幅《雪竹图》,立刻就感觉不一般,就是有种说不来的……怎么跟您形容呢,方正我就觉得他有话要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