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杨元庆从未来过,跟在有意慢几拍速度的一灯身后穿过遮天蔽日的树林便到了山脚下。
一座巨峰挡住师徒二人的去路,一道银白色的瀑布从山间飞流直下,如天河泄水,声如奔雷,汹涌澎湃。
山脚下是一片深潭,被那汹涌的瀑布激起层层水浪,四溅的水珠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五彩缤纷。
此时杨元庆一心想着练功,没来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才气,壮阔的景观连欣赏的心情都没。
时节刚到三月,西北区域没有那阳春三月的风和日丽,依旧是寒风呼啸,一身单薄袍子的杨元庆着实感到有些冷。
尤其是被水珠溅到赤裸在空气中的皮肤,犹如针扎。
他望着一灯大师的后背问道:“师傅,我们来这里是要干嘛啊?”
见到徒弟冷得瑟瑟发抖的样子,一灯大师却没有一丝心疼,反而露出了像狐狸一样的笑容,指着深潭对着他说道:“跳下去!”
杨元庆向前挪了几步,看着白气腾腾的深潭,心中暗自嘀咕:‘这不是要我的命吗?这么冷的天’。
他又缩了回来,回头看着一灯问道:“师傅,真要跳啊?”
一灯板着脸说道:“废话!”
看着一灯一脸严肃的表情,杨元庆一咬牙,悉悉唰唰准备脱衣服。
‘噗通’一声,杨元庆衣服还没脱下来就直接被一灯大师一脚给踹了下去。
他上辈子的水性还不错,可这东西跟钱一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本能反应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咕噜咕噜喝起了冰凉的潭水,只觉得有千万根寒针刺在身上,浑身上下的细胞全都拼了命的往体内钻去。
杨元庆折腾了片刻才慢慢镇定下来,想着该怎么个姿势面对这冰凉的深潭。
他奋力的朝湖面游上去,冒了个头,大喝一声:“师傅,你要我命啊!”
却见一灯大师在岸上露出一丝笑容,甚是骇人。
“还能说话,死不了!”
“哇靠,我都快不行了,会死人的啊……”杨元庆这时已顾不上那前世的通口粗话,张口就来。
话还没说完,就见一灯大师从地上捡起一块石片摆了个打水漂的姿势,吓得他急忙一头扎进水中,心中破口大骂:‘你个老秃驴,你有病啊!’
只听到岸上传来:“神者,气之灵神也。是神化于气。气精不化,是气又不化于精,盖人之生也………”
杨元庆一听,立马心平气和下来,憋住一口气,脑中不断跟着师傅的节奏念道:“禀先天之神以化气,积气以化精,以成此体。既生以后,赖后天水谷之津以化精……”
一灯大师见杨元庆没再浮出水面之后,找了块离深潭远点的石头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杨元庆沉下去的那块水域不断的冒泡。
十来分钟过去,杨元庆浮出水面,张开嘴巴大口喘了两口气后,又沉了下去。
直到他第六次冒头出来,一灯大师才说道:“上来吧!”
已经被冻得浑身紫一块青一块的杨元庆一听,才从缓缓朝岸边游来,拖着疲惫的身体爬到了岸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一灯从腰间解下酒葫芦,又从怀里掏出了两粒朱红色的丹药,枣一般大,两指一压,搓进酒葫芦中,晃了几下,然后起身走到杨元庆身边。
一灯先将酒葫芦放在他身边,又从怀里掏出一粒,直接塞进了他嘴中,道:“吞下去。”
一灯迅速的扒开他身上的衣服,捡起地上的酒葫芦用力摇了几下,让丹药和酒更均匀融合一块,再对杨元庆的身体撒了下去。
杨元庆此时已经累得跟头蔫了的夹尾巴狗,一点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