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几个受了伤的凤字营士兵相约出来帐外透透气,满帐篷的酒精味着实让他们有些难受。
听说这什么酒精消毒的提议还是杨二公子给提出来的,说是在大地的另一头,一个叫什么高卢雄鸡还是野鸡的香囊横行的国度内,有这么一种医术,就是在伤口上抹一点酒,能防止伤口感染和士兵的死亡率,这不搞得每个营帐都散发出一股股浓浓的酒香气。要是嗜酒如命的将士倒是无所谓,还能闻香止瘾,这不好酒的,一个个在营帐内那是如坐针毡,只能逃出来,找个空旷的地儿呼口新鲜的空气。
一个头上包着几圈布的士兵深呼一口气,这是伍小旭的亲兵,叫胖鱼,白天跟马匪交战时,额头被一支箭羽擦破了层皮,被那个伍校尉用半壶虎鞭酒贿赂的安大神医很用心很特殊的关照了,额头整整涂了半两的汾酒上去,酒香渗出纱布飘进鼻子里再直冲天灵盖,没喝都感觉要醉了,想喝又不让喝,只能走出营帐,省得等下冲动了。
胖鱼说道:“以前总觉得二公子还是个孩子,没想到懂得这么多的东西。”
一个一只手臂用两块木板夹着,脖子又系了条绳子吊着手臂的士兵笑道:“你也不看看二公子的师傅是谁,宁浩,宁大人,就那拿石灰粉做暗器的手段,也就像宁大人那种毒士才想得出来,但凡像二公子和石公子这样年少气盛的少年人,谁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心里不屑得很哦。”
一个腋下拄根拐杖的士兵感慨道:“得了吧,老话说得好,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师必有其徒,那马贱知道不,被公子给扣了个什么狂犬症的病,这会儿连帐篷都不让住,只能跟着牲口住在一起,说什么会跟人传染,就这手段,宁大人都不一定能想得出来,咱们这公子是青出一蓝而胜于蓝啊。”
“他娘的,谁让你们在这里编排二公子的。”
正当几个士兵说得津津有味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吓得一个个连忙站直了身子,喊出一连串的称呼来:“石公子、狄校尉、方校尉、伍校尉、公子。。。。。。。”
杨元庆招了招手,笑道:“没事,我平日里也挺喜欢编排人的,打小也没少被人编排,这事你们也都知道,比如我师傅王开泰,那老损狗每天要不训斥我几句,饭都吃不下。”
“哈哈哈…”
都是跟他认识了八年的士兵,不禁哈哈一笑,有的笑得前俯后仰,有的笑得直咳嗽,更有的本就一条腿站着,一笑就直接跌坐在沙丘上。
等到笑过之后,他们也就不再那么拘束了。
那个名字叫胖鱼却是个瘦子的亲兵问道:“公子,你今天说的那个高卢什么鸡的国家在哪里啊,我们怎么没听过。”
杨元庆朝他微微一笑,说道:“老杨京城的府里有个叫凌云阁的阁楼,里面不仅收集了很多武学秘籍,还有各种各样的奇异书籍,比如《易经》、《山海经》、《黄帝内经》等等,在这些书里,有一本专门描述西方大陆的书籍,具体叫什么我也有些忘记了。”
“西方不是极乐世界么?”那个拄着拐杖的士兵打断道。
“狗蛋,你丫的先闭嘴,听公子好好说。”狄更呵斥道。
“没事。”杨元庆摆了摆手,笑道:“西方的世界很大,不只有极乐世界,还有西欧大陆,北欧大陆,法兰克人、日耳曼人、维京人等等,他们虽然跟我们长得一样,一个脑袋、两个眼睛,但他们的相貌、肤色、眼睛,跟我们又有所不同。”
“是不是像辽人那样头顶长着一撮毛啊?”狗蛋再次打断道。
这些都是些在帝国东边跟宋国对峙的士兵,这辈子还没见过几个契丹人,惯性的思维让他们听风就是雨。
杨元庆故作诧异道:“谁跟你说辽人的发型叫一撮毛啊?”
狗蛋指着胖鱼说道:“这货说的。”
“我说你大爷啊。”胖鱼骂骂咧咧的纠正道:“我说的是几撮毛。”
有差别么?
伍小旭眉毛轻轻一蹙,又释然了,因为杨元庆这个说书人都没跟这两个一点眼力劲都没的家伙计较,他一个听书人凭什么跟人家学皇帝不急太监急,再说了,他杨元庆也不敢自称皇帝,自己也没想过要切了把子入宫。
杨元庆调侃道:“辽人的头上不管留几撮毛,他们的发型都叫地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