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六月的草原,白天热的时候光膀子都觉得热,晚上冷的时候甚至让你能恨不得穿上毛衣毛裤睡觉。
营帐外,朱瞻基和朱瞻墡兄弟俩坐在火堆旁,一人披了个大氅,手中各自拿着一根棍子,两人都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棍子上的兔子。
“你怎么过来了?”朱瞻基虽然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棍子上的兔子,但并不妨碍他对自己的弟弟发问。
“先不说你是父亲的嫡子,就说你皇孙的身份,也不应该如此涉险。”
“你当我愿意来?”朱瞻墡闻言翻了个白眼。
“这草原上虽不说是鸟不拉屎,但最起码也是方圆十里不见人烟,你当我愿意放着京中奢华荼蘼的生活不享受,来这鬼地方遭罪?”
“别的不说,就说进入草原之后改骑马,就差点儿没给我屁股颠碎了!”
……
没出边塞,朱瞻墡还可以乘坐马车,但出了关就不行了。
运送补给的队伍里有那么大个马车,那不明显在告诉敌人朝这儿打吗?而且一旦遭遇敌袭,马车的速度明显是比不过骑马的速度的。
“好好说话!”面对弟弟投过来的白眼,朱瞻基也还以白眼。
“别人不知道,你当我还不知道?”
“这件事肯定是你提的,如果不是你提的,父亲是断然不会让你出来的,而且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此次你出的这十五万石的粮食,怕也是你主动跟父亲提起的吧?”
“是啊,所以呢?”朱瞻墡将手中的棍子插到地上,往后一瘫,躺在了草地上。
“我虽然是个只知道经商和来往于酒肆青楼的纨绔子弟,但却也知道家国之意。”
“若是没有了大明,我哪里能有纨绔的生活?”
“说得好!”
……
朱瞻基还没来得及点评弟弟的话,就被突然响起的的叫好声给吓了一跳,随后两兄弟就好像受了惊的兔子一般直接蹦了起来。
“孙儿见过皇爷爷。”×2。
“免礼。”朱棣走上前,拍了拍两个孙子的肩膀,然后拉着两个孙子一同坐下。
“瞻墡你能够此等觉悟,真是爷爷的福气啊,也是你爹的福气。”
“爷爷您可别这么说。”老爷子不说还好,这一说,朱瞻墡的脸上就浮起了苦笑。
“您可别想着给孙儿戴高帽子,孙儿就是个纨绔子弟,没您说的那么好。”
……
朱棣看着面前的孙子,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
自己这个孙子话里有话,而且朱棣听出来了。
……
“俗话说得好,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
朱瞻墡并不知道老爷子在想什么,径自拿起了插在地上的棍子,一番端量之后扯下了烤好的兔腿,送到了老爷子的面前。
“对于责任一词,孙儿向来都是敬而远之,承担责任哪有享受来的舒服?”
……
原本朱棣还有些感慨,但听朱瞻墡这么说,朱棣的感慨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语。
“对于草原战事,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带着满脸的无所谓,朱瞻墡扯下了另一条兔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