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福余卫的指挥同知,同时也是福余卫的统治者,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既有白也有黑。”
“好事儿有人干,坏事儿也得有人干,同时你也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是可以做的,只不过不能拿到明面上来大肆宣扬。”
“就如同你们暗中资助阿鲁台一样。”
“不!你不敢!”虽是相同的话,但相较于之前,海撒男答奚的语气中已经有了慌乱的感觉。
“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
“后果?我当然知道了。”朱瞻墡轻笑一声,似乎对一切都不在意。
“后果就是我为大明背下了坏的名声,但实际上却为大明铲除了祸患,我的爷爷,也就是大明皇帝,会为了大明的名声废黜我的爵位,将我废为庶人。”
“但是,作为五皇孙,我并没有登上皇位的希望,所以等待我的就是成为大明的藩王,一个‘分封而不锡土,列爵而不临民,食禄而不治事’的藩王。”
“但由于我为大明背下了骂名,所以我的爷爷,我的父亲,以及我的大哥,都会对我心怀愧疚。”
“所以,相较于其他藩王,我以后的生活会好过很多,因为他们会念旧情,同时也知道一个被天下唾骂的人不会对皇位有威胁。”
“至于我……我说过了,无所谓,因为反正我也没有机会,不是吗?”
……
死死地盯着云淡风轻的朱瞻墡,海撒男答奚的眼球上已经布满了血丝。
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在海撒男答奚的眼中,朱瞻墡或许还有弱点,但那都是他威胁不到的地方,因为他唯一能够用来威胁朱瞻墡的也就只有名声了。
也就是中原文化中的仁义道德。
然而,朱瞻墡先杀了一批人,而且还都是孩子,这代表着无论他之后怎么做,他都已经放弃了仁义道德四个字。
这样的朱瞻墡无疑是光脚的人,而贪恋权力和生命,以及想要保全自己家眷的海撒男答奚,无疑是穿鞋的人。
……
“我可以再给你一个考虑的机会。”朱瞻墡俯下身,贴在海撒男答奚的耳边说道。
“你知道的,我们中原讲究仁义道德,我虽然不在乎,但不代表别人不在乎。”
“所以,在兀良哈三卫中,肯定会有一部分人被留下,用来彰显大明的仁义。”
“至于拿到这个机会的人是你,还是朵颜卫的脱鲁忽察儿,或者是泰宁卫的喃不花,这个就不一定了。”
……
朱瞻墡的话,对于海撒男答奚来说无异于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兀良哈三卫看似是一个整体,但实际上却是各怀心思。
为什么朵颜卫、福余卫和泰宁卫被称为是兀良哈三卫呢?因为朵颜卫是三卫中最强大的,而朵颜卫的人又自称是兀良哈人。
在大明靖难之役的时候,兀良哈三卫曾对燕王一脉施以援手,靖难结束之后,他们也作为功臣得到了草原上最丰美的草场。
但最丰美的草场也是有高低之分的,而朵颜卫的强大就是因为他们占据着最丰美的草场中最最丰美的。
……
“你……问吧……”海撒男答奚垂下了头,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朱瞻墡双眼一亮,开口问道。
“阿鲁台是不是将他的后方甚至是家眷安排在你们兀良哈三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