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抓住易宸璟手掌贴在脸上,凹凸不平的伤疤滚烫发热,狰狞丑陋。
易宸暄,根本不可能会爱上她。
“对,我怎么忘了,你是个丑陋不堪、心如蛇蝎的女人?”仿若喃喃自语,易宸璟顺势在苍白面颊上轻蹭,指尖滑至脸侧伤痕忽地停住,眼神骤然变得狠厉,“是不是毁了你的脸还不够,你还幻想着能欺骗其他男人求一世安稳?既然如此……”
眼前一花,箍在腰后的巨大力道让白绮歌从激动中瞬间冷静下来,近在咫尺的男人眉眼清晰,憎恨毫不遮掩,一手揽着她紧贴胸口,一手狠狠扯开颜色素淡的单薄衣衫,唇角那抹冷笑令人心寒。
“毁了你的身子,你是不是就能死心了?”
白绮歌只道他心怀厌恶想让她生不如死,然而相处以来从未对这身体染指分毫,不管是不愿也好不屑也罢,至少在此之前白绮歌从没想过易宸璟还有这样一手,让她猝不及防的同时也不禁满心惊恐。
若是他要了她,那么从今以后连清白都不再拥有的她将何去何从?就算有逃离魔掌那一日,还会有人关心她、爱她,不嫌弃她残花败柳容颜尽毁吗?
在这个视女人为泄欲、传宗接代工具的时代,容貌与贞操是每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易宸璟已经夺走了她的容貌赐予不可抹消的丑陋面容,难道连最后的尊严都不肯留给她,非要把她逼入绝境不可?
愣怔间竟忘了抵抗,白绮歌失神地站着,任由衣带落地,裸露的瘦削肩头一片冰凉。
是不是该放弃了?放弃拼命坚持的骄傲与自尊,放弃独自一人扛起的重担,放弃在水深火热中徒劳无功的挣扎?囚于笼中,她能拿什么来对抗易宸璟刻骨恨意无边折磨,又有谁能在黑暗中伸出手拉她离开泥潭重见天日?
好累,真的好累,想要就这样闭上眼睛,从此陷入沉睡。
“都三更天了还不歇息,殿下可是想让娘亲担心不成?这群懒死的下人,早早睡下做什么?门前连个应付的都没——”清亮嗓音与推门声打断了毫无暖意的生香春色,啪地一声脆响,精致茶杯跌落碎裂,满地沸水蒸腾起大片热气。
素娆瞠目结舌不知所措,白皙娇俏的脸蛋上飞起两抹红晕,许久才低低惊叫一声捂住眼睛转过身去。
被封妾室后未曾承欢,但素娆多少还是明白些男女之事,眼看白绮歌裙带尽解酥胸半露,而易宸璟又紧抱着衣衫凌乱,发生了什么,又要发生什么,素娆心里一清二楚。
“滚。”不见了平日温和,面对俏皮可爱的年轻妾室,易宸璟只冷冷吐出一个字。
细腻脸颊上的红晕转瞬变为惨白,饶是活泼开朗的素娆也禁不住这般呵斥,眼眶一红,豆大泪珠噼里啪啦滚了下来。
“听不懂人话吗?给我滚!”
粗暴喝声吓得素娆浑身一颤,跌跌撞撞退到院中,几度蠕动口唇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能吞回肚里。这就是女人,为夫奴隶,为君玩物,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千百年都是如此。
怒意未消的易宸璟正想继续惩治怀中女子,冷不防脚面一痛,白绮歌也不知哪来的一股蛮力硬生生将他推开,在易宸璟反应过来之前攥紧散乱衣襟冲出门外。
那声怒喝吓到了素娆,却也惊醒了白绮歌,不甘与屈辱让她无法忍耐逆来顺受的局面,狠狠踩了易宸璟一脚后转身逃离。
尽管她心里明白,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早晚会有那一天,但至少不是现在,不是她被无数残酷现实打击得体无完肤、毫无反抗之力的此时此刻。
与素娆擦肩而过,白绮歌没有回头也没有安慰,木着脸以最快速度冲向自己房间,是而并没有看到身后背对着易宸璟的少女无人察觉的表情。
素娆在笑,似是冷笑,又像是嘲笑,眼底一抹光泽绝不陌生。
恨意。
第022章 谁爱上谁
白绮歌替嫁而来并未准备嫁妆,入宫后又处处不得易宸璟欢心,除了素鄢心善送的几件旧衣裳外再无换洗服饰。
玉澈见她忽然穿上一向不太喜欢、颜色有些明艳的裾裙颇感意外,打扫房间时便多留了个心眼,从箱柜中发现白绮歌常穿的那件月白色长裙已经被撕烂,再见时眼中多了几分轻蔑。
“既然已经是殿下的人了,何必还故作清高?联姻公主竟不如妾室得宠,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玉澈是个心直口快又不惧怕主子的人,白绮歌知道她并无恶意,听见其抱怨也只作不闻,心里却少不了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