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一个人如何能对付二十多敌人呢?
叶花晚简单看了一圈,推开窗子后绝望道:“窗外三步远就是院墙,根本无路可逃!”
“有路可逃敌人会留给你机会么?”白绮歌推过书案堵在门前,抬手指向窗外,“傅楚,把所有能堆高的东西都叠到一起,从院墙翻过去。”
见白绮歌掏出腰间短剑,易宸璟立刻明白她想干什么,不禁眉头一皱:“没时间让你胡闹。跟他们先走,我尽量拦着。”
“论功夫我自认无能,可是论起杀人,我未必不如你。”白绮歌才不理会他呵斥,与易宸璟面对面紧贴另一侧门后。她是特种兵出身,近身搏斗的经验记忆一直在脑海里存在,纵是力量上远不如前世,凭借技巧杀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易宸璟无奈,他太了解白绮歌,自然知道劝是劝不动的,只好点点头任由她怎么做。
傅楚虽然重义气却不缺乏冷静理智,他明白现在不是争论谁该留谁该走的时候,每多浪费一刻便是在给易宸璟和白绮歌增添压力。外面敌人沙沙的脚步声渐近,傅楚拍了拍叶花晚头顶,同时深吸口气看向宁惜醉和封无疆:“照白姐姐说的做吧,不然只能坐以待毙。”
屋内屋外,一门之隔,一边是小心翼翼慢慢接近的脚步声,一边是桌椅矮柜挪动的磕碰声,而生死之间的人们沉默无语,按捺着剧烈跳动的心脏有条不紊地努力自救。
那些敌人大概不清楚屋中几人实力如何,是而不敢轻举妄动,等到傅楚他们把能搬的东西都倒腾到窗子与院墙间、只待垒高后翻墙逃遁时方才有人试探地推了推门,引得破旧木门一阵刺耳声响。
白绮歌与易宸璟对望一眼,同时微微颌首,紧握短剑的掌心汗珠细细沁出。
最初一下响动后很久都再无声息,傅楚站在窗外把头伸进房内,刚想开口让二人一起跳墙离开,猛地木门发出一声巨响,顶住房门的单薄书案刹那间被撞飞。
“动手!”也不知是易宸璟还是白绮歌喊了一声,目瞪口呆的少年只见漫天血雾暴起,腥甜味道钻入鼻中,浓烈而令人作呕。
小家小户的门也大不到哪去,托房门窄小的福,突然闯入的敌人不得不排成纵列依次进入。这短暂瞬间给了易宸璟和白绮歌机会,剑起刀落,四条人命已然呜呼,而后面的敌人见状难免生出一丝震惊或是怯意,脚步一顿的刹那,又两人毙命。
然而纵是先手占了些许便宜,对方十倍多的人数仍然不是白绮歌和易宸璟能够完全阻挡的,利落斩杀九人后,剩下的十余数敌人忽地少了一半,白绮歌正疑惑着,只听头顶一连串青瓦碎裂之声,而后便是几道人影从天而降,与门外数人合力将二人包围。那些习惯了悄无声息致人于死地的杀手总有许多手段,爬房顶,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白姐姐!宸大哥!快走!快!”傅楚用尽最大力气吼着,可那二人哪有脱身机会?狭窄房屋中躲开敌人攻击已是十分困难,任他们如何闪转腾挪努力向窗口方向移动,始终不得前进半步。
如此下去,岂不是必死无疑么?
傅楚不敢想象后面会是何结果,嗓子喊哑了,依旧等不来那两道浴血身影。
杂乱晃动的身影已经分不清谁是谁,耳中惨叫、咆哮此起彼伏,眼内刀光剑影、残肢断臂满目皆是,从未见过如此残酷杀戮的傅楚逐渐茫然,就连脸上溅了大片血迹也浑然不觉。
易宸璟与白绮歌联手十分难对付,杀红眼的敌人听见窗外有人喊叫,想也不想一刀挥去,正朝着傅楚头顶砍下。
眼见刀光袭来,半点功夫都不会的傅楚根本无从躲避,正在翻墙的叶花晚回头正看他呆愣原地,一时吓得浑身瘫软,噗通从墙头跌落。与此同时,另一道寒芒乍起,赶在长刀落下之前凌厉划过,距离傅楚头皮不到一尺的长刀登时被撞得飞了出去,一个圆溜溜的物体滚到窗前。
那是被利刃割断,满染猩红鲜血的人头。
“叶子!把他拉走!”千钧一发之际出手解救的白绮歌怒喝道,顺手一推,把傅楚重重推到三步开外的坚硬院墙上。
跌回院中的叶花晚闻声急忙爬起,抱住傅楚胳膊就往墙边拉扯,还未到地方,傅楚变了调的惊呼炸开于耳畔。
“白姐姐!后面!”
叶花晚回身望去,白绮歌身后,凶神恶煞的男人举起满是血渍的拳头迅速落下,掌中握着的,是寒光森然的冰冷铁刺。
第177章 士为知己
拼斗中易宸璟并没有忘记对白绮歌的注意,当手执铁刺的男人从背后攻击白绮歌时他也看到了,但与傅楚不同,易宸璟的担心几乎转瞬即逝,仍旧专注对付眼前的敌人。
不是他自私只求自保,他只是相信,白绮歌完全有能力应付这种突袭。
傅楚那一声惊呼前白绮歌就发觉身后有人,然而她表现出的不是惊慌失措,而是极其沉稳又迅速地弯腰向一侧偏倒,那男人来不及变换攻势,一击落空。多年的特种兵生涯给了白绮歌丰富的近身搏击经验,不等那男人再度出手,白绮歌足尖一旋,瘦削却矫健的身影瞬间转到魁梧背后,手中短剑深深刺入脊背。
惨叫伴着滚热鲜血扬洒,如此血腥场面却无暇多想,白绮歌知道,她身后还有许多敌人,她每杀一个,易宸璟的压力就会减低一分。
这时的白绮歌哪里还有平素温和亲切的样子?短剑挥舞,浑身浴血,脸上表情麻木无觉,远看去,分明就是个杀戮女神。叶花晚已经看呆,清澈眸中畏惧与难以置信并存,踉踉跄跄向后倒退。
“这就是他们的战斗啊。”温润嗓音低柔,似乎还带着些许慨叹。早就翻到院外的宁惜醉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温热手掌遮住叶花晚双眼,看向白绮歌的目光宁静无尘:“害怕的话就不要看,可是你必须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们和叶庄主你不同,除了用尸骨堆砌帝王之路外,别无选择。”
他是个商人,有着近乎洞悉世间一切眼眸的精明商人,所以他看得见白绮歌与众不同的光芒,也看得见她无可避免的坎坷未来。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她能远离纷争,一世安和。
温柔地将叶花晚推进傅楚怀中,宁惜醉合拢折扇轻敲额头,笑容里看不见半点紧张:“真是的,明明说好要保护白姑娘,我怎么可以先逃跑呢?义父,你说对吧?”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墙外一声冷哼。
“老人家就是粗俗。”无奈摇摇头,宁惜醉走到窗前,手腕一转流利地把折扇别在腰间,动作利落潇洒。回头朝面色苍白的少年笑笑,如玉的碧色眼眸似水流风:“照顾好你的小师妹,我得去保护白姑娘,分不出精力照顾你们。”
话毕,宁惜醉抬手抓住窗框,用力一跳。
傅楚一直认为宁惜醉是个很奇特的存在,他潇洒、聪明,他放荡不羁,他走到哪里都有许多朋友,身上既有世家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