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特,人们根本没有想明白对于我们整个南方正在发生的事情。他们还以为,不管周围怎样也不会遇到真正可怕的事。男人们能够面对死亡和战争,女人们可以穿得破旧不堪,但她们还是优雅高贵的太太小姐。多么愚蠢!”
“像你我这样的异类毕竟是少数。”瑞特笑嘻嘻地说。
“我们这样的异类——所以你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可怕地方?”斯佳丽扬起浓密的眼睫毛向他看了一眼,随即又垂下来。“瑞特,我真是非常替你担心。”
“我很感激你为我担忧。至于我什么时候能够出去,那就说不准了。”
“他们不会真的绞死你。”
“他们会的,如果能再得到一点我有罪的证据。”
“瑞特!”斯佳丽把另一只手放到心口,看着他喝斥了一声。“像你这么个聪明人是不会被他们绞死的,‘Nihil desperandum’我相信你会想出个聪明的办法来击败他们,获得释放的!”
瑞特笑意更浓,眼睛闪出了狂放的光芒,同时他捏紧了她的手。“你会难过?如果你难过极了,我就要在遗嘱里提到你。”
他的遗嘱!见他的大头鬼!
“我大老远跑来看你,不是让你取笑的。”斯佳丽没好气的白了瑞特一眼。
“按照北方佬的意思,我就应该周密地立个遗嘱。他们似乎对我目前的经济状况发生了极大的兴趣,每天都要提审我一次,问的全是一些愚蠢的问题。好像外面在流传一种谣言,说我携带私吞了南方联邦一批神秘的黄金。”
“那么是这样的?那些钱在你这?”
“这简直是在诱供嘛!联联邦只有一台印刷机,没有造币厂,亏你也会问这种傻问题。”瑞特的话很低很低,因为他的嘴唇就放肆地贴在她的耳边,斯佳丽甚至能感受到他那温热低沉的呼吸。“幸好北方佬没派你来审我,否则我真有可能会中了你的美人计,一五一十的全招了。斯佳丽,如果说我这人还有什么弱点,那你跟我一样很清楚,我就对像你这样的漂亮姑娘没辙。”
“正经点,瑞特。你再敢取笑我,我。。。我就恼了。。。”斯佳丽有些喘不过气来,心也似敲鼓般的怦怦直跳,她扭动了□体,才勉强的继续话题。
“我一直都很正经嘛!你看,斯佳丽,从进来之间屋子,我可是一直在克制自己才没有扑上去。我就是害怕把你吓跑了,要知道牢狱生活是然得见到漂亮姑娘的。别假装懊恼了,我们好好说说话。”
“昨天佩蒂姑妈突然告诉我说你可能会被绞死,这真把我吓倒了。我很害怕,瑞特,要是他们真的这样做了,我也会活不了!”
“怎么?斯佳丽,你可能有那种念头?”他急忙说,向她靠得更近些,把她的手腕抓得更紧了。“难道你是要说你很爱我么?”
瑞特放低了声调,语气亲切温和,又带着点渴望,仿佛怕大声会吓走了斯佳丽。
斯佳丽不说话了,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凝视着瑞特,她的眼睛里已塞满了答案。
瑞特的黑眸突然深谙了下,紧接着,一缕喜悦的神采骤然浮现。
直到斯佳丽再也经受不住瑞特眼中那炽热的光辉,她的眼睑才又垂落下来。
瑞特拉起斯佳丽的一只手放到唇边,在手背轻轻落下一吻,放在脸颊上贴了一会,然后翻过来手心朝上,低下头准备去吻它,紧接着他突然紧张地吸了一口气。
斯佳丽也低下头去看自己不再粉嫩纤弱的手心。凯德说过它不丑,基于某种奇妙的心理,她想听听瑞特怎么说。
斯佳丽是刻意没有戴手套,不是她不记得,她在期待瑞特的反映。自己曾经败在这双手上,如今斯佳丽想重新来一次,这一次她没有要欺骗瑞特。
斯佳丽就像是一个矛盾的病患者,在期待他的反应的同时,又有些害怕结果。
这时刻瑞特仍然一声不吭低着头。他毫不容情地把她的手摊开,默默地捧着,审视着。
“看着我!”瑞特终于抬起头来说,但声音显得十分冷峻没有一点起伏。两道浓密的眉毛扬起来,双目闪着犀利的光辉。“你就这样在塔拉一直过得很好?那你用自己的双手干黑人的活?”
她情不自禁的和他对望,眼神烦乱且倔强。
她企图把手挣脱出来,可是瑞特握住不放,一面用拇指抚摩着那些茧子。斯佳丽不堪注视,那一刻只觉得自己狼狈无比,突然无比想念起凯德来。
“你没有对我说实话,这哪是一位小姐的手!”他说罢就把她的双手扔回她的膝上。
“住嘴!你还是这样看不起我!”斯佳丽大声喊道,激动得浑身发抖。“我用自己的双手干了什么,谁管得着!”
“你的手我当然管不着,”瑞特冷漠地说,一面将身体挪回来,傲慢地往椅背上一靠,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来看我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痛痛快快的告诉我,干嘛非要装模作样的说得好像你是爱上了我,好像你是真的在关心我、为我难过!我差点上了你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