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赵煜没有看过这样的萧鱼,她是他的表妹,从小就跟着他,还未定亲时,母后就和他说过,日后是要娶她当太子妃的。她长得好看,又那么可爱,他当然是喜欢的。可是……
&esp;&esp;赵煜说道:“当初我并不知晓,会发生后来这样的事情……我以为,有母后和泓哥儿在,你会过得很好。年年,我只是想离开皇宫。”
&esp;&esp;“……对不起,年年。”
&esp;&esp;纵然有千百疑问,这会儿听着赵煜所言,萧鱼觉得,她也不必再多问。也是,他看着虽文弱,到底是尊贵的帝王,怎么可能无端端的就染病驾崩?他只是想借机脱身,永远离开宫廷,去外面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esp;&esp;他走了,她身上的担子,总是要有人替他扛的……
&esp;&esp;“皇兄。你与她说对不起做什么!”
&esp;&esp;赵煜还活着,赵婳是最高兴的。晓得赵煜藏身此处,便偷偷过来看他,兄妹重逢,本是一桩喜事,未料竟遇见了萧鱼。她一双眼眸露着皇家公主的傲慢。
&esp;&esp;看这萧鱼色若芙蓉,琼姿花貌。吉服襕裙,内穿青色鞠衣,胸背皆绣鸾凤云纹,端庄妩媚。
&esp;&esp;好一副皇后派头!
&esp;&esp;拧起柳眉,慢慢说道,“皇兄,她能嫁你为妻,本就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如今却贪生怕死,委身于那叛军新帝。皇兄,是她水性杨花不知羞耻,贪图荣华富贵,短短时日便已再嫁……如此淫荡之人,在民间就该被浸猪笼!”
&esp;&esp;赵婳就是这性子,有人撑腰什么话都敢说,何况是先前她憋了这么久的。不吐不快。她还想继续说呢。
&esp;&esp;便见面前这娇弱皇后,抬手就是利落的一巴掌,落在了她的脸上。
&esp;&esp;“啪!”的一声。
&esp;&esp;赵婳懵了一下,之后才睁大眼睛,道:“你敢打我!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人,居然敢打我!”作势就要还手。
&esp;&esp;是赵煜立刻将她拉住。
&esp;&esp;赵婳回头,红着眼看他,道:“皇兄,你看,她动手打我!”
&esp;&esp;萧鱼只是觉得好笑,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自小就学着如何当好你的妻子,入宫之后,你忽然驾崩,你我虽无夫妻之实,却有夫妻之名。我做好一辈子孤老宫廷的准备……”
&esp;&esp;“替你养赵泓,教他道理,他生病,我便寸步不离的守在他的身边。你一走了之,了无牵挂,我还要替你照顾你的母后,陪她一起守着大魏江山。甚至在宫门被叛军攻入的那一刻,便是逃命,我也将你唯一的子嗣带上……”
&esp;&esp;“……你离开皇宫那刻起,我的丈夫便已经死了。”
&esp;&esp;“现在我另嫁他人,又有何不可?”
&esp;&esp;萧鱼一双眼睛微微泛红,慢慢的问:“赵煜,现在你们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esp;&esp;他堂堂帝王,都能抛弃大魏江山。她初为皇家妇,甚至一日的皇家媳待遇都未曾正真感受过,凭什么要为他们坚持守着大魏?
&esp;&esp;赵煜眼眸一顿,一时有些无措。
&esp;&esp;他看着她长大,知道她向来爱笑,很少哭鼻子……她有父兄疼爱,如珠似宝,一直都过得很快乐。赵煜捏了捏手,轻声道:“年年,是我不好,你莫要难过了。”
&esp;&esp;萧鱼淡淡看他,说道:“我自然不会为你难过。就如赵婳所言,我已经另嫁他人,他虽不及你文采斐然,谦谦君子,却待我疼宠有加,磊落光明……”
&esp;&esp;从小的教导,让萧鱼每回想事情,杀戮【一更】
&esp;&esp;侍卫将元华寺团团围住,香客恐慌,亦被集中到两旁的树荫下,整齐的排成一排站着。
&esp;&esp;郭老夫人张氏和郭素宜也在其列。
&esp;&esp;张氏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今儿不过是来拜佛祈福的,怎么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esp;&esp;望着手持锦衣卫手中的绣春刀,一时害怕的瑟瑟发抖,与身旁的郭素宜偎在一起,喃喃道:“咱们总是认识的,怎么连我们都不许离开?”
&esp;&esp;郭安泰当了大官之后,张氏便理所当然的享受各种优待。总是觉得自己儿子出人头地了,她自该跟着享清福。这时候,便是帝王要抓人,也与他们无关啊,别人如何她不管,该先放了他们才是。只是看着锦衣卫如此的威严,张氏到底不敢大声说话,只敢在旁边默默念叨几句。
&esp;&esp;寺中香客一一排查。不过片刻,就瞧见那锦衣卫指挥使大人,领着两名侍卫,将被绳索绑住的一男一女领了出来。
&esp;&esp;带至帝王跟前,两人不跪,卢希忠就在后面,用力朝着他们的双腿一踹。
&esp;&esp;两人立刻“扑通”一声归于帝王的锦靴前。
&esp;&esp;薛战低头,眼眸黑沉望着跪在他跟前的年轻男子。穿了身灰色僧袍,文文弱弱,便是跪着,也露出一副贵族子弟的倨傲来。
&esp;&esp;至于他身旁的赵婳,见着赵煜下跪,只觉得皇兄受了奇耻大辱,忍不住大声嚷嚷:“你个贼人,也受得起我皇兄的跪拜!”
&esp;&esp;欲挣扎起身,就被一旁的卢希忠狠狠在脸上踹了一脚。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动作蛮横的狠,几乎就要将赵婳踹残了,低声道:“老实点儿!”
&esp;&esp;帝王面容阴沉,这也是赵煜头一回目睹新帝容貌。见他生得粗狂强壮,居高临下,似是一头战胜的雄狮。赵煜眉目清秀,文雅清润,到底是做过皇位之人,便是眼下这局面,也丝毫没有慌张和恐惧。
&esp;&esp;他开口道:“小妹年幼无知,还望皇上莫要与她一般计较。您要的是我的命,如今我以被你所掳,要杀要剐,随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