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你一心向志,不被外界所累。我才能看到那个独当一面,光彩夺目的你。
父亲以你为荣。
最后,我还有一愿。
待我死后,请你把我安葬在谢央墓旁。墓地已备好,墓旁有一株桐树,每到清明时节,白色繁花便落满坟头。
吾妻甚喜。
拙墨有限,不尽欲言。
望吾儿安好。
——白文浩,写于s市,20xx年3月8日”
白念一字一句读下来,眼泪逐渐模糊了视线。
当他读到最后那一句,终于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眼泪从眼中滚落,湿了信纸。
自从妈妈去世后,白文浩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整天就只知道赚钱。当初白念还以为爸爸变了,原来是这样……
白念从来不知道,爸爸竟然有这么多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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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原来他从大学辞职,不是因为爱钱,而是因为当初没有足够的收入给妈妈治病,不想此类的事情再发生。
原来爸爸不愿自己以画画为生,也不是觉得孩子是个穷画家让他没面子,而是真的担心他未来会为生活所苦。
爸爸为他做了这么多,他却什么都不知道,还一个劲儿的和他吵架,生气,不理解他……
更多的眼泪落了下来,晕染了纸上的笔记。
白念不敢再哭,连忙用手背擦掉眼泪。然而眼睛就像是漏了水的水龙头,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完。
他努力让自己停下来,然而却发出一阵抽噎。
“别忍着,”严时律用纸巾帮他泪,轻轻把他揽入怀中,“想哭就哭吧。”
白念再也忍不住,在严时律怀中失声痛哭。
白念哭了很久,最后实在是哭不出来了,就继续坐在椅子上,哭得通红的眼睛,动也不动地盯着手术室大门。
一直等到傍晚,手术室终于打开。
白念蹭一下站了起来:“医生,我爸爸他……”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忐忑过。
医生揭下口罩,冲他笑了一下:“手术很成功,你们稍后可以去探望了。”
白念双腿一软,几乎跪倒在地。
“谢谢医生,真的太谢谢您了……”
这次手术很难,术后有专业的康复团队进行术后管理。白文浩被安置在icu里,白念只得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被插满管子的父亲。
次日下午,白文浩终于醒了过来,但还不能说话。白念穿着隔离服进去,只呆了很短的时间。
三天后,白文浩终于转移到普通病房。白念第一时间赶了过去,扑倒在他床边:“爸爸!”
“放心,我没事了。”白文浩抬手拍了拍白念的脑袋。
感受到爸爸冷面背后的柔情,白念鼻头一酸,又哭了起来。
白文浩不太擅长处理这种场面,有些笨拙地安抚:“好了,我现在没事了,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