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哼一声,做着手势,脸上的横肉更突出了:“今个儿上午,你那个好兄弟兰强把我儿子给打了,差点没死了。你说,俺们家再熊也不能装哑巴吧?”
兰花看看妈,对老婆子说道:“不会吧,他们可是好朋友呀,经常在一起赌钱的。”
老婆子说道:“你还不信吗?”转头对男人说:“老马,我说得对不对?”
老马慢慢走过来,一脸的悲伤,说道:“可不是咋地,兰强这小子够狠的,用锹把在我家马五的后脑勺敲了一下,流了好多血。”
兰花吓了一跳,转头问风淑萍:“妈,这是真的吗?”
风淑萍点头道:“是真的,是真的。咱们对不起人家,不过,马五也不是没有错。”一脸的难过跟为难。
兰花问道:“兰强为啥要打马五?”
老婆子冷笑道:“谁知道你家兰强是发的什么疯。”瞅了丈夫一眼。
风淑萍肯定地说:“他没有发疯,这一切都是你家马五引起来的。”
老婆子凑前一步,指着风淑萍喝道:“俺儿子有什么错,你倒说说看。”
风淑萍瞧瞧成刚,又瞅瞅马家夫妻,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显然这事一定是很为难的。
兰花催促道:“妈,到底因为啥,你倒是说话呀。”
风淑萍张了张嘴儿一会儿道:“因为马五那小子前几天对你大姐不规矩。”
兰花这下可抓到理了,美目瞪得老大,冲着马家夫妻道:“原来是这样呀。
你跟我们讲理,我们还要和你们讲理呢。你们不对我大姐的事有个交待,咱们没完。“老婆子掐着腰,鼓着腮,吐沫横飞,说道:”要比横,谁怕谁呀?老娘和人打架时,你还吃奶呢。“
眼看着这事越闹越僵,成刚不能不说话了。他上前一步,对马家夫妻说道:“我看这样吧,这件事咱们经官吧。需要我们给掏医药费,我们没有意见。但你儿子调戏妇女这事,咱们也得按法律办事。”
听了这话老婆子气焰小了不少。她转了转眼珠,跟男人到旁边嘀咕了几句,便对风淑萍大声说:“风淑萍,今个儿先这么着,俺回去看看俺儿子,明天再来找你算账。还有那个兰强臭小子,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看他能躲到哪儿去。”说着话,拉着男人往处走,临出门时,还瞪了风淑萍母女一眼。
他们一走,兰花的脸上就有了笑容。她拉着风淑萍的手,说道:“妈,没事了。你看你这个姑爷还行吧?几句话就把他们给吓跑了。”
风淑萍认真地看了一下成刚,只见他不到三十岁,身高约一米七六,穿一套蓝色西装,国字型的脸上,既斯文又有几严肃。他的那种气质跟这个小村子很不和谐,一看就知道是城市人,挺有文化的。
风淑萍冲他笑了笑,说道:“你跟兰花结婚了吗?”
兰花抢先说:“我们还没有办婚礼,不过已经登记了。”说着看一眼成刚,脸上带着欣慰跟幸福。这个老公可是她的骄傲。
风淑萍目光落到成刚的脸上。成刚便回答道:“是的婶子,兰花说得不错,我们已经登记有一段时间了。”
听到这里,风淑萍才放下心来,她最怕女儿给你耍了。她再度看一下姑爷,挺满意的。
再看自己女儿,进城才半年就变样了。长发垂肩,烫得蓬蓬松松的;一身的牛仔服,把她的好身材显露无遗;胸脯高高的,似要破衣而出;屁股又翘又圆,诱人犯罪。跟出门时的那个土气姑娘截然不同。嘿,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呀,在村里不怕被人议论吗?别看现在时代不同了,可这个小村子的思想还挺保守的。
在惊喜和忧心之中,风淑萍将心爱的女儿跟姑爷让进了屋里。想到马家那事还没有了结,儿子吉凶难料,风淑萍便没法轻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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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电话
进了屋子,风淑萍将二人领到西屋。她家是三间房,瓦盖土墙的。西屋以前是给儿女们住的。自从丈夫死后,她也搬到西屋,将东屋给了儿子睡。
成刚一打量屋里,挺简单的,一铺大炕,一头是火墙,一头是一个大立柜,样子很古老的。柜子的玻璃上有财神和鲤鱼跳龙门等样的年画。地上靠墙是一个梳妆台,台前是一个褪了色的北京凳子。台旁是个老式地桌。
棚是用报纸糊的,坑坑洼洼的,有鼓肚,有瘪肚的,缺少美感,但糊得却是整整齐齐,非常规矩,一看就是女人干的活儿。再看那炕,铺着米黄|色的炕革,上面有些方块和圆形间隔的图案。
这一切都叫成刚感到新鲜,因为他活了这么大,从没有离开过城市。以前看农村时,只是在影视上,小说中看到,没太大感觉,真到了农村时,才感受得比较深刻。
一在炕沿上坐好,兰花就笑呵呵地拿出东西来。有化妆品,有衣服,裤子,裙子,还有不少食物跟水果,每一件都体现着城市的特点。
风淑萍看得眼花缭乱,不禁问道:“兰花,这些东西花了不少钱吧?”
“没多少钱啦,”兰花看了一眼成刚,对母亲得意地说:“都是你姑爷掏的钱。”
风淑萍瞅瞅姑爷,问道:“成刚,你在城市是干什么工作的?”
成刚规规矩矩地坐在兰花身边,恭敬地回答道:“我在一家公司当广告设计员。”什么是广告设计员,淑萍也不大清楚,只好点点头。
兰花知道母亲文化不高,就解释道:“就是给人设计广告的,设计的东西通过了,就按价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