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珩听后,罕见的没有反驳。
前世,他就像是一只游荡在人间的恶鬼,戴着面具按着别人的期望走完人生道路,没有任何挫折,无悲无喜,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活着有什么意思。
但是南鸢总能让他轻而易举地生气,这让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还是个人。
所以,他不会放手。
即便是地狱,他也要拉着南鸢一起沉沦。
“你真是无可救药了。”沈摘星很是嫌恶地摇了摇头,抬脚就往外走。
不足一炷香的时间,沈摘星便着急忙慌的跑了回来——“出事了!”
他一巴掌拍在了顾景珩面前的桌子上,将顾景珩手里的公文都震掉了。
顾景珩抬眸,冷然道:“说。”
“还记得你让我找的人吗?跟那个南鸢不愧是一家人,整个军营都被他搅成了一锅粥,再不制止,迟早要闹出人命来!”沈摘星冷哼一声,看向顾景珩:“走吧,人家现在指名道姓地要见这军营里最大的官。”
顾景珩放下手中公文,抬头看他,道:“孤现在的身份是你的幕僚,不是太子。”
“我知道,让你去旁听,免得你说我处事不当,让我在这小破地方继续历练下去。”
“那还不走?”
顾景珩抬脚便出了主帐。
***
“表妹,你多虑了,太子殿下并没有撞我。是因为我站在路中央,太子殿下想要往城外赶,便只能走我这条路,所以看起来就像是要撞我一样。”谢洛尘说道。
现在即便是他知道顾景珩就是在故意针对他,他也得继续为顾景珩说话,至少不能是因为他的缘故,让南鸢和顾景珩分道扬镳。
倘若真的是那样的话,他的官职生涯恐怕也就要结束了。
“可……”南鸢欲言又止。
谢洛尘顺着南鸢的视线看到了自己的胳膊,笑着解释道:“我摔下马是因为我自己骑术不精,又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惊扰了马儿,这才把我摔了下去。”
“你可不要多想了,我摔下马纯粹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跟太子殿下没有半点的关系。”他又叮嘱道:“别说我这次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掉下马来,就算真的是太子殿下将我撞下来的,你也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而怨恨太子殿下。”
南鸢默默地将谢洛尘的胳膊重新包扎好,叹了口气。
罢了,就到这儿吧。
说多了,万一让谢洛尘对她和顾景珩的关系起了疑心,她嫁入谢王府的事情可就真的再无可能了。
而谢洛尘说起太子殿下,便止不住话茬了,他跟南鸢说道:“表妹,我跟你说,太子殿下他……哎,太子殿下?”
谢洛尘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看到顾景珩和沈摘星步履匆匆地朝着难民营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