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林新儿还是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在车上,叶书记看着林新儿,便说:“赶紧成长起来,新儿,当秘书最可怜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林新儿摇摇头。
“就是保障的领导被抓、或者没了,那秘书的日子是真的难过;秘书们往往年纪不算太大,在体制内正属于上升期,领导出了这些问题,秘书往往就会被弃用,或者被视为“不详”…基本上告别政治前途不说,也没人敢和其接近了;咱这行啊,是是非最多的,你要不赶紧成长起来,等我退休了、调走了,那你怎么办啊?”
叶书记这些话让林新儿内心很温暖。
“书记,您放心吧,我虽然比较笨,还不太懂这些场面上的东西,但我会学,我相信我也能学的会,有些事我能看得懂,就是不想说,现在是您的秘书,我不想乱说话影响您的形象;我哥教我少说话多做事,我自己这二十五年生活中也感受到点真谛。”
叶书记点点头:“我也看中你的这一点;我本可以用一个已经成长起来的秘书,那样会轻松很多,但用那种秘书风险太大,他有自己的主张、想法,或许早就学会了各种隐藏,在我面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有意义吗?那种秘书一抓一大堆;咱体制内这种人还不多吗?”
朱文一直在开车,他感觉这话也是对自己说的,便聚精会神开车的同时也竖起耳朵听着这些“教诲”。
“比如我在饭局中说“新儿,你去帮我买一包烟,买软中”,你肯定就乖乖的买一包软中回来,而有些所谓的情商高的秘书可能会左想右想,觉得“领导在饭局叫我去买烟,是不是要支开我啊、是不是要买和天下啊、买软中会不会没面子啊、领导是不是想要其他的啊”?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这个秘书在包厢外待了半个小时,才拿着一条和天下进来,满脸愧疚地故意解释“领导,不好意思,附近没有烟酒店,我跑了很久才买到这个”。你以为这个秘书做对了吗?但作为我这个位置的领导来说,我觉得做错了!”
这和朱文的想法完全不一样,他嘴巴刚张,却想到这是在车上,便闭上了嘴巴。
“你永远要记得,想学做官别听别人的那些所谓的经验,每一个领导的风格都不一样,别学虎不成反类犬,别人我不知道,至少我永远不会在饭桌上谈重要的事;因为我知道人多眼杂,再私密的包厢,都可能隔墙有耳;至于喝了点酒,思想总是跟不上,再冷静的人也会说几句“抛”(吹牛,昌章话),所以,官场上有句话,喝茶的话作数、喝酒的话不作数;没有哪个脑子清醒的领导会在酒后谈什么重要的事。”
林新儿马上想到表哥…
送完叶书记,在回去的路上,朱文喘了一口大气:“刚才老板不仅在说你,也在提醒我,相比较于你,我可就不是那个老油条?你看我左右逢源,但咱老板不喜欢啊,选我就是“矮子中选高子”,我刚转业,比其他人相对单纯点。但老板也在警告我,叫我也要怎么做?”
林新儿马上反驳:“我觉得书记没这个意思,他可能觉得我们要往他那个要求成长吧?对了,书记让我们不要在背后叫他“老板”,他很讨厌别人如此称呼他?”
朱文很不以为然地说:“我当然知道,现在都21世纪了,没有哪个领导喜欢别人叫他老板,不伦不类的,以前倒很多,我表舅是老家县里面的林业局副局长,他就非常喜欢别人叫他老板,感觉很帅!但到了我们保障的这个层级的领导,一般都喜欢公事公办,极少极少有人会喜欢被身边人如此称呼。”
把林新儿送到家里之后,朱文又问:“没啥事吧?去我家喝一杯?认认门?我住我老丈人家。”
林新儿想了想,和朱文搞好关系也没错,就点头答应了。
在路上,朱文向林新儿讲了他的情况:他家里兄妹好几个,他是最小的;他当兵后就一直在开车,他和他老婆是在部队认识的,他老婆家里比较有钱,他老丈人是老的铁路人,在八九十年代,铁路的收益很丰厚,他老丈人家那会有钱,就买了几套房子和商铺;他老丈人就一个女儿,所以基本上他老丈人那点子家产以后…他现在一个女儿,也在在考虑生个儿子,不然家大业大的…
说着说着,就到了他家地库,他指着一台车说:“这是我的车,就是太小了,一直想换台好车,你嫂子不答应。”
“你天天开红旗,买车干啥?那不就跟你的车一样?”
“那倒也是。”
回到他们家,一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超级大客厅,那是林新儿第一次看到大平层的客厅;就跟电视里演的那样。
一个小姑娘跑过来喊“爸爸”,朱文正在给林新儿找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