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君正民和刘山正在喝着酒,说着男人家的事情,这边几个女人围在一起,吃着饭菜聊着天,也是气氛融洽。
而从和刘娘子的谈话中君媱等人明白,曾经的她也有三个孩子,不过都在那次洪灾中被淹死了,而她也和丈夫一路扶持,乞讨着来到了江郾城,只有辗转的在几家大户人家做过下人,却都因为南北差异,被人排挤,而被赶出家门,再之后就在人牙子手中等着下一任主子,然后就被竹影给买回去了。
听着刘娘子的话,杨氏是心酸的眼泪都止不住,不断的安慰着同样啜泣的刘娘子,而梦妮也是觉得很可怜,红了眼眶。
只有君媱和两个不大明白的小包子,丝毫没有任何的悲恸。
不是她冷血,而是这样的事情,在现代太多太多了,一次地震就能造成多少人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她会捐款,让活着的人能够走出阴霾,却终究是无法感同身受,就算是心里有点为他们难过,眼睛却是干涩的。
等晚餐结束,君媱就让刘氏夫妇回去休息,明天开始正式干活,当然也不用起的太早,家里添了人,人手也就充足了不少,两个大劳力,杨氏和君正民也是个能干的,过年的一切事宜,应该会轻松很多。
刘氏夫妇也确实是很累了,毕竟自从被上一家的下人排挤诬陷赶出来之后,他们可是全身带病,差点没死过去,如果不是因为命大,相信他们早就完了。
而将近两个月的破屋生活,他们可以忍受,无法忍受的是那种没有活干,没有着落的折磨。
如今终于算是有了一个新的开始,两人的心自然是欣喜的,而走进西厢,看到那整洁的房屋,宽敞明亮的窗户,以及雪白的墙壁一尘不染,还是两间屋子。正屋放着一个方桌,四个凳子,旁边还有洗刷的一应物事,里间一张宽敞的暖炕,上面是铺着崭新的天青色被褥,看上去就蓬松绵软,在炕头上放着一个大衣柜,上面落着锁,锁头上插着一把钥匙。
刘娘子激动的抬手摸着被褥,那绵软的触感,让她眼泪都滚了出来。
“他爹,东家这是给咱们的新被褥啊!”她毕竟是个农家妇女,新不新一眼就能看出来。
“嗯,是啊,今天下晌你和夫人在里面做饭的时候,东家抱过来的。”刘山坐在炕沿上,打量着四周,虽然下午铺被褥的时候看了,可是现在却依旧觉得很舒坦,以后这就是他们夫妻的屋子了,终于是有了一个家了。
“东家对咱可真好,才第一天见面就给咱新的被褥,真好……”说着,声音都哽咽了。
看着自家婆娘那粗糙的脸,开裂的手掌,刘山的心里也不是滋味,曾经他们家虽然穷,可也是上有老子娘,下有儿女,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个,不过从今开始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虽然是为奴,可并不见得所有的奴都不幸。
只要他和婆娘在这个家里好好干,对东家和老爷夫人衷心,他相信,他们一定不会赶他们走的。
晚上,夫妻俩躺在软软的被窝里,而屋子里烧的地龙也是一片暖意,两人都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家有父母,有子女,还有一桌团圆饭和浓浓的笑意。
早上,虽然君媱说不用起的太早,可是刘山夫妻俩还是天不亮就起来了,一个去喂马打扫院子,顺便把积雪用背篓背到后面的河边,一个去灶间做早饭,昨天的时候,杨氏已经告诉了刘娘子家里一应饭食的地方,而当刘娘子看到那四五袋白面,一大袋白米和一大袋黄米,以及那堆积成小山的猪肉和各种蔬菜,真心的惊讶了,后来又听说他们家目前只有十几亩地,这段时间都是买着吃,她心里就更吃惊了,所以决定以后一定拼命干活,下地,吃食就不用买了,太贵了。
天微亮,君媱家所有人就已经起了,杨氏本来还想着起床做饭,可是等走到厨房,闻到那米粥的香味,才想到家里已经有了刘娘子,这做饭啥的也用不上她了,虽然不习惯,可是这心里熨贴。
“夫人,您醒啦?”看到杨氏,刘娘子给她盛了一盆热水,“洗把脸吧,早饭也做好了。”
“哎……”她点点头,想要喊妹子,但是昨晚君媱的一番话,却让她觉得不妥,就问道:“你叫啥?”
“俺叫李春苗。”刘娘子笑着说道。
“那我以后就叫你春苗吧,毕竟比你大了三四岁。”
“夫人想咋叫俺都行。”她并不讲究名字。
早饭,君媱一家人照例是在杨氏屋子里吃的,而刘山夫妇则是盛好饭端回了自己屋。
本来他们是想着等君媱他们家吃完,在吃他们剩下的,可是杨氏没同意,只说一起做了,一起吃,能剩下也别不够了,大不了下顿吃,他们家也不是啥大地主,剩菜剩饭那都是再正常不过了。
后来君媱也说了,只要好好干,吃的上面自然不会短缺,饭食而已,不填饱肚子咋干活。
早饭那结束后,君媱就来到厨房,这里已经被刘娘子收拾的很是干净。
君媱和她合伙把买来的猪肉搬到外面的案板上,然后对她说道:“刘婶,你就把这些肉都切好,今天咱们做腊肠,我教你,这样以后每年过年的时候,你就能自己做了。”
“哎,都听东家的。”她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