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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1页)

的慕容冲过来:“凤皇来,坐到朕的膝上来。”

苻坚抱着他坐了一会儿,突然问:“说吧,你今天对我的驸马都尉说了什么,害他刚进东堂的时候脸上一副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鬼样子?”

慕容冲犹豫了一下——他同杨定说的最后几句话大有妨碍,可是苻坚问话他也不敢不回,于是还是一五一十地从头开始说了。苻坚才听到那句“这个我不知道,陛下没同我说”就笑了,极亲昵地说:“真是笨哪——”

慕容冲皱了一下眉,还没说话,亭前好似一团团烟雾的花木阴影里突然传来一声女子慌乱已极的惊叫,亭子里的苻坚眉头一皱,喝问:“什么人?!”

慕容冲循声望去,目光正与远处那个女子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他脸上的血色迅速褪了下去,很快便同那个女子一样苍白了——

不远处笼罩着暮色的花影里,大秦天王的小夫人、慕容冲的亲姊姊,慕容滟跌跌撞撞地走出来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十章 却下洛阳

慕容滟右手的手指上还拈着细小的花钿,想来方才是无意中路过此地,正躲在花木浓阴后头补妆,却不期然瞧见了亭子里的景象。她的脸色变得极苍白,竟像一块质地坚硬的白色玉石,隐隐地让人觉得肌肤生寒。

慕容冲本能地想从苻坚身上下来,可是哪儿都使不上力,他咬了咬下唇,垂下眼睛不再看慕容滟的脸——却见慕容滟的手也是一样的苍白,只有手指上的细碎花片不停地颤动出金色的光。

一时间谁都没说什么话,只有微凉的晚风在缓慢地流动。微弱的风声在沉默中显得异常的清晰,慕容冲低着头,几乎觉得自己从风声里分辨出了重重宫门之外的长安钟楼诏告夜晚来临的钟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苻坚身后的宋牙咳嗽了一声,惊醒过来的慕容滟终于慌乱地跪下了,一边手忙脚乱地向苻坚行礼,一边说着颠三倒四的谢罪言辞:“我不知道……不知道陛下在这里……臣妾死罪!”

慕容冲不敢回头看慕容滟的脸色,只觉得苻坚将手一抬,衣物薰香的气息便从袖底散了出来,苻坚语气沉稳地吩咐慕容滟身后的一个侍女:“之音,搀夫人回去,她累了。”侍女应了一声便半搀半拖地将六神无主的慕容滟拉走了,苻坚看见她临走时伤心欲绝的神气,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静默了一会儿才拍拍慕容冲的肩膀,说:“我们也回去罢。”

慕容冲顿时扯住他的衣袖,极慌乱地连连摇头。苻坚心里烦乱,勉强按捺住了笑问:“怎么了?”慕容冲大哭起来,嘴里抽抽噎噎地说:“我不想见我姊姊——”手里还拉住苻坚的衣袖不放。

这是极矛盾的心情:他觉得自己恨透了眼前的人,可是在觉得举世茫茫而自己却孤身一人、无所依凭的此时此际,他还是把眼前唯一的依凭死死地抓住不放了。

苻坚默然良久,最后说:“凤皇,我带你去洛阳吧。”

※※※※※※

数日后,长安宫禁的宫门次第打开,数百名衣裳鲜丽的仪卫擎着高大华丽的旌旗、伞盖,护拥着天王车驾“辚辚”地从宫中驶了出来。闻讯赶来的长安百姓一边假模假式地拘谨跪拜,一边偷偷抬眼张望天王陛下的华丽仪仗。

他们不敢抬头,看到的不多,可是也不少了:轻捷迅速的马蹄之后,便是步伐整齐合一的武士,武士腿上的大口裤飘飘扬扬地过后,便看到了天王车驾上云母板的闪光,然后是随从官员的车马。等到御道上的细尘尘埃落定、鸾铃声渐渐不可听闻,他们也心满意足地站了起来——今后几天的谈资又有了。

穿着两当铠甲的邓羌策马追上云母车后的苻融,低声问:“陛下怎地突然想起巡视洛阳了?”想想苻坚为人“奇思妙想”最多,兴致一来说干就干,更让臣子们摸不清头脑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于是便换了个问题,更压低了声音问:“陛下此番出巡,没带上慕容家的那对人么?”

苻融顿时蹙眉,愁眉不展地朝不远处的云母车努了努嘴,说:“哪里……在车里呢!”

邓羌探头去望,正见云母车里的苻坚身子前倾,似乎是在同驾车的驭手说话,隔着染成了青色的车帷,他的身形有些模糊,但身侧似乎的确是有一个稍小的身影的。

“他怎么能和陛下同车?您怎么也没有阻止?”邓羌曾经和王猛一道在京城整肃法纪,晓得按规矩只有侍中这样尊贵的人才能和天王同车,一见之下便忍不住又气又急地低声嚷了起来,有些责怪地回头看苻融,“若是让景略知道了——”

苻融挨了数落有些难堪,旋即唉声叹气:“我还真想让景略知道呢——”

邓羌皱眉沉吟片刻,旋即有些愤愤不平地说:“慕容氏原是敌人,天王却只管把他们宠到天上去!”

苻融知道邓羌在生什么气:邓羌是灭燕的大功臣,如今秦灭燕都几个月了,眼看那帮亡国君臣都个个封侯,至不济也得了郡守、长史这些地方职务,他明里暗里提了几次的司隶校尉之赏却迟迟不下来!苻融表示理解地拍拍邓羌肩上的铠甲:“邓将军稍安勿躁。将军劳苦功高,陛下必定不会忘记的。”

邓羌听到“忘记”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深以为然地频频点头:“阳平公说得有理,我得提醒一下他才成。混蛋,亲口答应过的事情,如今言犹在耳,便想装不记得了么?”邓羌越说越高兴,几乎要在马上手舞足蹈了,瞧见苻融一脸的面无人色未免有些奇怪,细想了想才发现自己的话原是容易让人误会的,于是一边拨转马头,一边回头同苻融解释:“阳平公误会了,邓某说的‘他’可不是陛下,邓某虽然粗鄙不文,这点君臣分际还是晓得的——”说完就高高兴兴地喊了声“驾”,策马疾驰而去了。

苻融一头雾水地看着邓羌一身轻松地策马离去,想了会儿没想明白也就不想了。

数日之后,苻坚带着大批文武官员驾抵洛阳。抵达之日的晚上,苻坚在一所宫殿宴请随行群臣。因时值初夏,上林苑的几百株樱桃熟了,宫人于是将樱桃摘了下来,去核之后盛入一只只光泽灿然的小银碗,浇上酪浆,作为散席前的点心端了上来。

群臣正喝得不辨东西南北,猛然间见到银白色的碗、奶白色的酪浆和鲜红欲滴的樱桃,大觉色泽可爱,纷纷谢赏。苻坚微笑着抬了一下手,正要说点什么,宋牙突然上来呈了封书函,苻坚看了一眼,有些讶异地说:“景略?”

苻坚缩回手,伸手拈起黑色漆盘里的白色帛书,边拆边笑:“他的书函来得倒快——”看了一会儿,微笑,满眼笑意地抬头说:“夜深了,众卿都回去安歇吧——”

“邓将军留下,朕有话要同你说。”。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二十一章 绿杨满院中庭月

“说说看,”苻坚等所有人都躬身退出殿外便朝邓羌笑开了,一边笑,一边扬了扬手中的帛书,“这封书函,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迫得景略写的?”

邓羌浓眉一皱,双手撑着身前的窄几往前一探,几乎跳了起来:“难道他说是我逼迫他写的么?明明当初是他自己答应我的!”

“答应?”苻坚收了笑容,一边重复邓羌的话,一边还有些疑心地打量了他两眼。邓羌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又见苻坚原来并不知道自己阵前要挟王猛的事,不由得大大懊悔。只是话已出口,后悔也来不及了,苻坚想了一会儿便明白了事情的前后缘由,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说:“难道将军曾说不给司隶校尉就不出战?”

邓羌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服气地反问:“难道陛下觉得邓羌不配做司隶校尉?”

“自然不是!将军武功盖世,朕只恨这些官职都不够彰显将军的功劳,又哪有觉得将军不能做司隶校尉的道理?!”苻坚又急又快地说完,见邓羌的脸色好看了点儿,又笑,“只是,将军真的要做司隶校尉么?”

“将军别急,先听朕说完——这司隶校尉除了监察朝中百官,还要督察京畿地区七郡的政务,您要是做了司隶校尉,那可没有横刀跃马、直入敌阵、将敌军主帅斩于马下的快意,许多想也想不到的案牍琐务会让人疲于奔命,还有种种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也让人腾挪不开,你真的要做这个,不要做马到功成之后接受万众高呼的无敌将军?”

“将军早先年同景略一道整肃过京城的法纪,想必也知道吏务的繁杂琐碎,远没有战场上刀枪相接的干脆利落,您若是当了司隶校尉,少不得就要在堆积如山的尺牍里耗到白发苍苍了,这些,您可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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