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实际上守门员教练的女儿并不算胖,至少在她现在这个年龄来说,胖和瘦根本就看不出来,他女儿才十一岁,还没到抽条发育的时候。助理教练这样说只是为了把这个关于吃的话题延续下去,好让大家的心思别再执着地停留在那揪心的比赛上……
守门员教练眼皮一翻就想反驳一句,可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却让他没能把话说出来。
笑容同时凝固在四个人的脸上,他们面面相觑。
谁会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这又是谁的手机在响?
又是一阵短暂的铃声。这次是手机和方赞昊办公桌上的电话一起在响。
四个人一起扯开皮包拿了手机出来看,方赞昊只瞥了手机屏幕一眼,就蹿过去一把抓起电话。
他接的电话是余嘉亮打来的。
余嘉亮和四个队友在球队放假之后就相约着来了这里,刚才他们才和家里通过电话报平安,却不料想家里人告诉他们,莆阳陶然的结局有了意外的转机,只要他们能在接下来的两回合比赛里取胜,他们就能获得最后一个晋升甲A的名额。“……可是我们买不到飞机票啊,这里的航班都已经排到下星期二了,再下一个航班是星期三晚间……”余嘉亮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方赞昊还能隐约听见有个人在一旁边骂边哭。
在接到这个电话之前,方赞昊心里还是有一丝仅存的希望,虽然劳舍尔远在欧洲,两个外援也指望不上,可他心目中还记挂着余嘉亮他们这五个年青队员,这可都是俱乐部一手一脚培养出来的子弟兵,他就盼望着,他们能在最后的紧要关头从天而降,给缺兵少将的莆阳陶然注入一剂强心针,凭着他们年青的热情,还有拼劲和闯劲,把濒临绝境的莆阳陶然挽救回来。可现在他已经手脚冰凉了。完了,完了,彻底完了!他脚下一软,要不是靠一只手撑着桌子,整个人都差一点出溜到地板上……
在旁边的守门员一把就扶住脸色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的方赞昊,助理教练赶忙接过他手里的电话。
“小余,我是赵泉!你听我说!”这时节助理教练已经顾不上他教练员的身份了,只是急急地说道,“你们出高价,看能不能从当地的旅行社那里买到飞机票,无论出多少钱你们都答应他,别顾惜钱!你们再找找国内在曼谷的旅行社,他们一定能找到票!他们要什么条件都行,只要能让你们赶在最快的时间回来!实在不行,你们就去找大使馆……”
握着手机仔细听电话的袁仲智用眼神向守门员教练询问,方赞昊的情况要不要紧,看见守门员教练嘴角咧出的苦笑,他才算放下一颗心——要是在这个时候俱乐部的总经理再出点什么状况,只怕所有人都得去抹脖子上吊。缺兵少将还能抵挡一阵,可要是军心乱了,那就真正要了陶然的命……
就在赵泉放下电话的同时,袁仲智也合上了手机,一抹从容的笑容展现在他那张清瘦的脸上,连目光也变得幽深平静起来。
“谁的电话?!”赵泉问。
“……有变化?”守门员教练也看见袁仲智的神态,疑惑地问道。
袁仲智点点头,笑道:“向冉打来的。他把老婆孩子扔在娘家,一个人先跑回来了。他已经到省城了。”
向冉?两个教练的眉头立刻就紧锁到一起。不可能!向冉再有魅力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教袁仲智蓦然间变得沉着起来,要知道现在可是火烧眉毛的时候!
“他有个主意,说不定能让我们熬过星期天的那一关。只要咱们熬过兰州客场那一关,回到莆阳咱们的主场总要好得多,而且时间也更充裕,阵容也会更齐整。”袁仲智一面说一面在心里飞快地把向冉提的主意又重新合计了一遍。行!这主意不错!他有七成把握!
有气无力地躺在沙发上的方赞昊突然仰身坐起来,瞪大眼睛问道:“什么主意?!”
星期五中午,去烟台参加丁晓军和李真婚礼的任伟和一个队员回到基地,他们还带回来丁晓军的祝贺辞以及满满一行囊的糖果瓜子香烟,这都是丁晓军特意为昔日的同伴们预备下的喜烟喜糖,希望能把这喜庆的气息也带给这个他曾经呆过两年的俱乐部,带给他熟悉的人以及陌生的人。
恰恰从宿舍楼前路过的王兴泰看见任伟的第一句话就是:“欧阳东哩?他怎么没和你们一块儿回来?”
任伟转头和一个替他拎包的队友说话,假作没听见他的话。
“他说要去兰州看甘肃白云和莆阳陶然的首回合比赛,已经订下了飞机票,就不回来了。”停了停,那个回答王总问题的队员又补了一句,“他让我替他向俱乐部请两天假,看罢比赛,他会尽快赶回俱乐部。”
王兴泰脸色阴郁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嘴角牵扯了好几下,不知所谓地冷笑一声,就低着头离开了。
看罢比赛就回来?看罢比赛还用得着回来吗?明天和重庆地区的球迷协会联欢之后,球队就要解散了,他那时回来干什么,是帮着园丁修剪花草护理草坪哩,还是去看守基地大门?这个欧阳东,他到底想要多少钱,他究竟要俱乐部出到什么样的价钱,他才肯露出头来在合同上签字?难道展望给他的条件还不够优厚吗?要知道,只要他签了字,他明年能挣下的钱几乎是段晓峰的一倍……
这个欧阳东!王兴泰恨恨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还有他那个瘸腿的经纪人叶强!
他们到底在捣什么鬼?!
欧阳东还没离开烟台,他也不打算去兰州看莆阳陶然与甘肃白云的首回合比赛,莆阳陶然眼下的境况再艰难,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他总不能上场去为陶然踢球吧?这仅仅是个托辞而已,他找不出回重庆的理由,也不愿意去面对那些在他眼里已经变得陌生的面孔,可他又实在找不出不回重庆的理由,所以干脆就用这场比赛作挡箭牌——反正谁都知道,莆阳陶然是他曾经效力的俱乐部,就算他不关心陶然的命运,关心一下朋友们的前途总是无可指责的事情。
他在烟台还有一件事要办,但是这事得找丁晓军帮忙。
“张晓?”熬得眼圈发黑的丁晓军挠头问道。他实在闹不明白,欧阳东怎么会突然向他打听张晓的事情。他们俩人是几时认识的,又是在什么地方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