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嗣站起身拉开了屋门。竹儿端着四样花色不一的点心走进来放置桌前,看看延嗣微微发黑的眼圈,关心地问:“七少爷,昨晚睡得不好幺?”
“不过做了个梦,没什么。”延嗣否认着。他看看桌上那四种花样精巧的点心问道:“竹儿,这?是娘叫你送来的?”
“七少爷的机灵再无人能比,不过…”竹儿轻轻一笑:“不过这次七少爷猜错了。这四样点心虽是夫人亲手准备,却是老爷吩咐竹儿、梅儿送来给二位少爷的。老爷知道七少爷喜欢吃桂花糕,还特意让夫人在糕点内加了很多桂花。老爷还说,他在演武场,让二位少爷给夫人请过安后就去那里见他。七少爷,快吃吧。这种糕点凉了就不好吃了呢。”竹儿说完便回身整理着床铺。
延嗣坐在桌前,咀嚼着香甜可口的桂花糕点,视线渐渐模糊。
忽然,竹儿一声‘哎呀’轻叫,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顺着竹儿抖起的锦被滑下,延嗣但觉心头一痛,慌忙纵身接住,仔细看过,珍惜地佩挂于衣上。
“小七!这时一袭锦衫的延昭迈步而入,一把搂
住了已六天未见的弟弟,开心地说:“六哥想死你了。怎么样?你没事了吧。”
“六哥!”延嗣望着面庞已然清瘦不少的哥哥,心疼不已:“六哥,我害你被爹重罚,你…你还给我吧。”
延昭点点头笑笑:“好啊!待会儿到了演武场,六哥一点一点向你讨回!”
青袍随风鼓动,手中舞出团团枪花。熠熠生辉的万丈光芒令延昭延嗣四目缭乱,躲闪不及。而从枪身间不断荡传的绵绵劲力更震得两人连连后退,直退出五十步之外方才站定。
一盏茶的工夫,杨业苍鹤般的身形渐渐停住。他稳稳的收了势,将手中银枪倒插架上,面色如常地看看五十步之外的两个儿子,沉肃地说:“你们两个还不过来?难道还要我相请不成?”
延昭延嗣面面相觑,忐忑不安地走到杨业身边,怯怯的唤了声‘爹’后,垂下头不敢再吭声。
杨业望着儿子们略略凹陷的面庞,重哼一声道:“这几天的滋味如何?不好受吧!我看你们以后可还敢如此悖逆祖训,欺瞒父母!”见两个儿子一脸愧疚,杨业放缓口气又道:“近日边关来报,辽人兴兵,再度骚扰我大宋边关数万百姓,我意欲奏请圣上征召你二人前去镇守边关。现在我要看看你们枪法如何。若是毫无进展,你们可给我仔细着。”
父亲的命令兄弟二人谁也不敢说‘不’,无奈只得取下两柄铁枪,对战起来。
一时银光闪耀,交相辉映。杨业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看看两个儿子,忽然俯下身去,拾起两粒石子,无声无息的袭向儿子们的枪身。
“嗤!嗤!”两声响过,毫无防备的延昭延嗣陡然一阵慌张。手中枪颤抖,堪堪刺向彼此。
延嗣只一愣神,便已被哥哥手中枪挑破衣襟。轻轻的破裂声中,那方半月形玉佩已如落叶急速坠落。
“不!”延嗣蓦然一声凄切大喊,伸手便要去接。
“小七!”此时忽听延昭一声低喝,一招‘心无旁鹜’推出,紧接着又向弟弟急急递出一个眼神,好像在对弟弟说,不要去接。延嗣悲酸痛楚地望着哥哥,面色数变,蹬蹬连退数步,‘啪’的一声,玉佩已如片片花瓣碎裂在地,四射开来。
延嗣无力地看着一地碎玉,点点泪水悄然滑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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