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莞却舍不得她,“你……你要去哪啊?上山吗?能带我吗?”
“你不是去看你母亲的吗?”
“哦。”
看她失落的脸色,风如也红了脸,“姐姐,我看你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你是偷跑出来的吧?”
“我……当然不是!我是出来访亲的,过些天就回去了。”
风如摇摇头,几天的相处,已经把她看得透透的,“姐姐,那你好好保重啊,我必须得走了,已经误了日期了。”
“哦,那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风如一笑,“当然可以!以后我们一定会见面的,有缘千里来相会嘛!”
两颗兔牙看得芙莞也笑了,“说得是,好吧,那你走吧,再见。”
摇摇手,芙莞心里一阵火烧,“你也要小心啊。”
“嗯!姐姐再见!”
“再见。”
一骑上山,看了好一会,忽的那身白衣又回来了,下马风如就要把自己的宝剑送给芙莞,可她怎么也不接受,就把自己的翡翠挂饰送给了她,“风如,你必须接受,我刚才就想送给你的。”
一番推让,风如只好收下了,看不见她的骏马,芙莞才回身,她感到了另一种孤独,一种得而复失的孤独。
可她天性又开朗,想着娘亲的忌日还没到,不如先去华山周遭游览一番风光再去,踩上马蹬,这就真正开始了她的江湖之行。
矗立关中大地,华山早夺了神功造化,让古今帝王四海英雄无不神往牵梦。又三秦要道四方通衢,往来华阴的商旅可谓摩肩如织,尤其在南麓的上山道,更是车水马龙,涌涌而上。
却说几天前,就在等闲帮和归藏门奉御虚门密帖处理大计时,御虚门也派了三才特使张苍露道长往成都查案。结束后他便直奔华山,在山路下的留侠客栈等待大人物的降临。喝了几口茶,耳边又听着伙计正对着门口嘲笑着。
“你看他,把柱子埋好了,还真盖上哦,一个傻子呦!”
伙计提个壶一如既往地跟周围的伙计们鄙夷道。
“比乞丐还穷,竟然要盖房子,丢人!我要看看他能盖出什么熊样子来!”
“嘘……小声点。”
伙计朝一边的张道长指了指。
冷嘲热讽,已经在周围店家的眼里、嘴里展露了好多天,可他们虽然鄙视着对方,却不敢放肆表达,因为张苍露就在一旁悠闲地吃着小菜,不时也朝门外头瞧上几眼。
“一身傲骨,刚刚好。”
道长停下筷子,捋了捋乌黑透亮的胡须。
众人所看的位置,正是对面的一块空地,背靠五六米的山崖,两边都是三层楼的客栈。
一个约摸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正在那里不知疲倦地盖着他的房子,准确说,是在搭个大棚。
稍稍立稳三米高的柱子,他开始朝放满大石块的深坑里埋碎石子,填土踩实,等柱子稳稳地扎根地下了,他就爬到顶端将一条碗底粗的长木头用麻绳捆起来。
虽然入冬了,可华山南麓依旧气温适宜,那灰头土脸,穿着一身破旧的麻布短衣,小伙子依然故我,毫不在意外界的任何看法。他打定主意就要在华山脚下的闹市口,平地起一座新房子,一座属于他自己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