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成不答,她就小声偷偷告诉云成:“听说这里盛产发带,适龄男女都会买一条送给心上人的。您可以去挑一条,送给廷尉呀。”
“……”云成扫了一眼大门口的方向,御史台在那里设了案桌,平时就坐在那里处理事务,“我不去,你好好玩吧。”
秋韵想了想,又提醒他:“听禁卫军说,廷尉住在澄阳楼里,明天就要回程西北了。”
云成顿了一下,没什么反应,还是那句话:“不去。”
于是秋韵把花扎好,换了寻常衣裳自己出去找妙兰玩了。
云成站在院子里望澄阳楼,不跟时不时看过来的御史台官员对视。片刻后,他走进书房,在里面换了衣裳,然后从后窗处跳下去,跃上了墙头。
澄阳楼里仍旧保持着往日的奢靡气息,赵宸贺听了会儿琵琶,回到了三楼。
这房间常年无人居住,但是仍旧打扫得很干净。想必是特意给云成留的。
赵宸贺寻遍房间每一处角落,都没发现云成的蛛丝马迹,甚至连气味都没有。
他站在窗边叹了口气,窗在这时打开了。
云成从窗上一跃而下,跳到了他的怀里。
赵宸贺连忙抱住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你怎么来的?”
“跳窗翻墙。”云成搂着他脖子,“想我吗?”
不等赵宸贺回答,他就说:“我好想你。”
赵宸贺笑起来,眼睛里满是在西北时不曾有过的辉光。
云成朝他要答案:“你呢?有没有想我,梦到过我吗?”
赵宸贺把他往上抱,托着他臀:“除了你还能有谁?”
云成被他放在了窗棱上,低头盯着他:“有想的晚上睡不着吗?”
赵宸贺跟他对视,从他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只有想着你才睡得着。”
他大约没料到这么快就能见到云成,因此下巴上冒头的胡茬没来得及刮,云成伸手摸了摸,觉得有些扎手。
赵宸贺双手撑着窗棱,微微压低身体,凑上前去闻他半遮半掩的脖颈。
云成被胡茬扎了一下,他没躲,反而继续蹭上去。
他身后是喧闹的街,底下行人流水,商贩穿梭如织。
赵宸贺只肯把云成穿戴整齐的背影露在窗上。
“明天又去西北吗?”云成一心只扑在朝政上,没时间解决个人问题,经不起他这样直白的撩拨,“上个月就下了调令,为什么迟迟不回京?”
赵宸贺倒是把个人问题解决的很频繁,但是自给自足,根本不解渴,因此喟叹的声音里夹着滚烫的热气:“宋礼明已经回京了。”
“他回了你也能回,”云成轻嘶了一声,不知是被手茧磨的还是被胡茬扎的,“没人敢说什么。”
他成长得太快了,几月之前的云成要顾忌许多,但现在已经完全不用,他根扎得快且深。
赵宸贺今晚原本约了人谈事情,但是他不在乎被云成搅合了。
他含混笑了一声,那声音在热意里震颤到云成的耳朵。
云成难耐地催促他:“回京后,我就要在京中见到你。”
赵宸贺不应不答,云成抬脚踹他的腿,随即在凶猛地探索里绷紧脚尖,扶在旁边的手猛地抓住了窗棱。
天边夜幕换了颜色,由青白辉煌变成了红灯绿瓦。
云成在不知哪里传出的模糊不清的曲调中醒来,赵宸贺伸手探他的额头,又把温在陶罐里的粥端出来,试过温度要他先吃。
云成躺在他怀里,知道了自己越睡越暖的原因——他抱着自己,还把斗篷围在身上。
他总算睡了一个满足的好觉。
宫墙外舒展的柳条茂盛蓬勃,在角檐处留下大片阴影,赵宸贺坐在阴影里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