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铭川俯身靠近,面无表情地将伞柄推到林晚手心。
就像四年前的那时候,她把这伞推给他一样。
“还记得你在南临电影学院读书的时候吗?”
傅铭川低眸看她,声线低醇。
而林晚一脸懵圈,不知他所谓何意。
“那时你在公园,看见一个残疾的叔叔在淋雨,然后你把伞给了他,记得吗?”
林晚一怔,瞬的从脑里硬生生抽出那段回忆。
她确实记得。
那时她看公园里有个人坐在长椅那淋雨,她想正常人怎么会就这么淋着雨呢?于是她又想那会不会是一个残疾人,腿脚不便,护工什么的也不在身边?所以才这么淋雨。
真可怜。
于是她上前,那时林晚并没仔细看他的脸,只觉得这人身上的气质太稳重太成熟,便称呼他为“叔叔”,又把伞给了他。
可奇怪的是,那人后来根本就没有把她的伞还回来,林晚还以为他是个贪小便宜的人,便就没多在意了。
林晚蹙了下眉,还是疑惑,“你到底想说什么傅铭川?”
“那个人,是我。”
林婉瞳孔一缩,“你说什么?”
“你的伞,是我没有还回来。”
傅铭川将她的小手包裹,温热传递,林晚握伞的掌心紧了紧。
“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傅铭川想明白了。
当年没有还她这把伞,或许是出于私心,他想再见到这个女孩,并且留下她唯一的东西。
但就算这女孩后来与他相识,甚至与他相爱,傅铭川也没有打算将伞还回去,那时的他只想占有,唯有掌控,才能令他心安自得。
但在无数次将她推远的过程中,他才大梦初醒,在意的东西,陪着它就够了,若是心意相通,那便皆大欢喜,若不能,那也不该狠心地抓在手中。
抓在掌心,她是会痛的,没人会想和一个让自己痛苦的人在一起。
只可惜他现在才懂。
林晚沉默了半晌,手里捏着伞柄,不知说什么好。
可她总得先回住所吧。
“那你,”林晚停顿几秒,装出了些满不在意的模样,“这伞还给我了,那你怎么回去?我可没有要陪你走的打算。”
闻言,傅铭川嘴角扯了扯。
她就算是生气了,也还是会考虑他怎么回去。
真是个乖小孩。
傅铭川故意说:“我淋着回去就好。”
其实他有司机,也有下属,一个电话就能招过来,可他偏偏不说,兀自装出了一副可怜样。
但林晚并未察觉,她抿了抿唇,面露难色,又侧头看了看雨。
雨势依旧很大。
算了,毕竟是傅铭川带来的伞。
“你住哪,我撑伞带你回去。”
傅铭川掩着得逞般的笑意,点头,“好。”
林晚拿着伞,故意不再跟他说话,保持着高冷寡言。
奈何傅铭川实在太高,林晚就算是伸长了手,也需要他俯身低头,伞面抵着他的黑发,不停地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