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这之前,张博学告诉自己,当地部队准备充足。可防线还是被打破了,甚至到了不呼叫支援就保不住武装农场的程度,这其中必有变数。
“打穿防线?并不是。此战前期失利,问题根源在变异动物的行为模式不对劲。”军官端正神色。
“在我军防守钱安聚居区、外出援救幸存者时,总结了一套应对变异动物的作战方针。利用变异动物对感知范围内人类的杀戮,分而歼之,是我们降低战损、控制战局的根本做法。”
“但今天的变异动物攻击并不是这样。我们有部分诱导战术失效了。”
李俭心头一震:“变异动物在保持杀戮的同时,拥有足以看破诱导的智慧?”
如果变异动物将拥有智慧,人类在世界变化后的地表,只会活得更艰辛。
“不,它们并没有完全看破诱导,也没有表现出团队作战所需的配合。只是部分诱导战术失效,它们的行动更混沌。宏观地看,诱导战术部分失效导致外围防线失守,但微观地看,组成攻势的变异动物个体并没有智慧表现。而且诱导战术部分失效的情况到某个时间点后便不再发生,这也证明其个体并未拥有看破诱导的智慧。”军官否决了“变异动物拥有智慧”的可怕可能。
“哪个时间点?”李俭发问。
“在对比集成作战信息后,我们认为,诱导战术部分失效的情况,在您击杀‘牛头羊’后便不再发生了。”
“那说明什么?它是头领,它负责带变异羊来攻打武装农场,它知道它在做什么?”惊讶让李俭发出连问。
如果自己干掉的东西竟然是在变异羊中作为头领的家伙,那么自己算不算是干掉了“兽潮攻城的boss”?
“不,从录像来看,它并没有对作为援军的您的出现产生特别反应,甚至在您前往击杀它的路上时,它也没有做出任何避让动作。这否决了它拥有足够智慧的可能性。在检查其行动后,我们还有别的发现。从光学和声学的各波段,它都没有发出任何称得上是指挥的复杂命令。”军官再次否决了“变异动物中有个体具备足够智慧”的可能。
“那会不会是应用神识、灵机之类的指挥方式?”李俭确实好奇了。
“……您在作战方面可能有些需要学习的地方。从战局整体分析,倘若该变异动物对变异羊群确实下达了什么指令,其内容更可能是命令变异羊进攻某个位置,而且是最死板的那种。它应当是在某次诱导战术中认定某个位置需要进攻,而这种指令以某种过于简单地形式下达给变异羊群,并使我们执行的部分诱导战术失效。”军官解释。
“……我确实不懂这些,如果你们觉得它并不具有智慧,我当然要听信专家的意见。我的作战服洗好了吗?”李俭觉得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不过自己并未总览战局,人家天天想着怎么作战的都这么说了,自己还要像是形容屋子里有一条恶龙一样地换着角度提说法,也不合适。
咱可是奥卡姆剃刀规则的支持者,反着来那不是恶心自己么。
穿上清洗完毕的作战服,拎着焕然一新的合金棍,李俭“蹦蹦跳跳”,返回聚居区。
……
回到聚居区,第一个“好消息”就是,他申请的休假结束了。
考虑到聚居区内人均周非工作日接近零天,李俭乖乖认下假期结束的事实。
将作战服和合金棍在北境上交,来北境出发的时候情况紧急才坐了军列,回生物中心销假可就不能乘区内特快列车了。
张博学一如既往地当了司机,但这次他没说什么“李俭自己为啥不开车”之类的屁话,而是一路变着花样地把李俭夸回生物中心。
“卫戍部队表彰肯定少不了,咱们的宣传明星这下又添新战绩,还帮着部队守住武装农场,大功一件啊。”张博学将车停稳,下车引李俭进廊道。
“确实是大功一件,但我出发的时候,还真有些紧张。”李俭走在熟悉的廊道中,总觉得忘了啥事。
“战斗简报我也看了,你自己说紧张,但表现真不错。冷兵器杀戮速度在你手里算是达到了新的高度,耐力也很惊人。”张博学啧啧称奇。
“我毕竟还是个体战力,真正掌控战局的,还是驻扎在武装农场的战士兄弟。如果没有他们为我提供信息,提供战斗环境,我不会起太大作用的。”李俭想象了一下没有友军,自己一个人在变异动物群里杀进杀出的场景,只觉得头皮发麻。
那对单人来说,真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杀戮场啊……
“嗯,谦虚也是好事。听说这次全是变异的羊在攻击?”
“你不是看了战斗简报吗?”
“我是开车路上瞄的,没细看,接上你就放一边了。”
“差不多吧,基本全是变异羊。不过它们中有个领头的,长得特怪,我叫它牛头羊,有几分实力。”李俭藏了一句话——虽然我打它还是一棍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