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有一双很静的眸子,向里张望了一圈,———他正张望的时候,高犰朝他招了招手。
小朋友手里还提着伞向她走过来,
“木古吧,”高犰笑望着他,
小朋友点点头。
高犰不方便起身,服务生帮小朋友接过伞,放到一旁,并帮他把椅子拉开,小朋友文静地坐了上去。
高犰看着这位小朋友,眉眼像符笙,气质静雅的倒如同念佛时的初一。下棋的孩子都静的下来,不过如此气质,陈牧的影响。
“吃点芝麻糕?”
山上那会儿陈牧经常给她打的小甜点就是芝麻糕,料想这孩子也吃得惯这一口。
果然小朋友又点点头。
高犰仰头又看向服务生,点了芝麻糕,绿茶。
她看向小朋友,小朋友也看着她,高犰一时倒不知道从何说起,可她不似大人般尴尬,倒有些像小孩子般稍微憨气地把桌上的竹螳螂放到孩子跟前,“这个送给你。”
“谢谢。”孩子接过竹螳螂,双手拿着左右看了看,当然有孩子的纯真好奇,可也不缺良好的教养。
“我是高犰。”
“我知道,你是陈牧最喜欢的人。”
高犰一愣,不过,这时候冒出的是二犰的傻气,
“你一直都喊他的名字?”
孩子点头,看来也很喜欢竹螳螂,手里还在喜爱地摆弄它,
“陈牧说我有父母,如果按辈分什么的,我和他还是平辈。只是说为了养活我,对外我们是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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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说的是大人的话儿,可孩子摆弄竹螳螂的模样那样童稚好奇,真是一种奇异的感觉。
二犰也是一种奇异的混合,她鼓着大肚子,独马尾,真诚的眼睛,却似孩子。
“我今天找你来想有件事和你商量。”
她说的话儿也很大人,可是双手搭在桌子边缘,瞅着小朋友的模样,———这对面坐着的一大一小,好似一类人。
小朋友点点头,确实有很好的教养,当人家有事和你商量时,你要看着人家的眼睛。他放下竹螳螂,认真地看着高犰。其实,高犰小时候也是被如此教养的。
“你不想和你的爸爸妈妈一起生活么,”二犰现在完全就是个孩子,“我妈妈去世了,我很想我妈妈。我现在都还和我爸爸住在一起。我有五个孩子,他们都和我生活在一起。你爸爸妈妈就你一个,你不想回到他们身边么,”
小孩子都是最敏感的,你真不真诚,他们最有感觉!高犰会让孩子觉得她是他们一类人。
小朋友好像想了想,摇了摇头,
高犰很失望,嘴巴也撇了下来。她什么都写在脸上。
“是因为陈牧?你舍不得他——”
小朋友点点头,
“他坐牢了。”
高犰鼻头突然有点酸。不知怎的,她就是知道小朋友这句“他坐牢了”的含义其实十分讲义气:陈牧坐牢了,我却回到父母身边,不仗义。
“这是两码事。你要年纪大些,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跟谁生活,无所谓,是你的自由了。可你年纪这样小,需要人照顾。再说,你妈妈———真的很想你,她可能不会再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