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夜阑也不担心他的安危,只是觉得身上有些热,明明还是三月天,可是两人前胸贴后背的,难免体温会升高,而这宽阔的后背莫名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竟差点睡过去了。
到达山顶时,太阳已经快到头顶了,赵夜阑软绵绵地站到地上,燕明庭扶着他去旁边树下庇荫休息,然后和手下们准备祭拜一事。
赵夜阑看向陵墓,修建得很大,除了一个主墓,旁边还有两个侧墓。
不一会儿,墓碑前香炉飘起了香雾。
赵夜阑一瘸一拐地走过去,燕明庭给他拿了三支香,然后站到了他身边。
“爹,娘,弟弟,这是将军府新进的主人,跟我来一道来看看你们。”
赵夜阑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盯着墓碑上的字,郑重地和他一起鞠了三躬。
上完香后,燕明庭便沉默了,反倒是手下们去墓前唠唠叨叨的,说着经历过过的那些刻骨铭心的战事。
赵夜阑听了一会,发觉燕明庭不知何时去到了树荫下,安静地看着这边,跟座木雕似的。
他慢慢走过去,在旁边站着,燕明庭才有了反应,玩笑般地指着两个侧墓说:“那里是我娘,和我弟弟。等我死后,我也会葬在这里。”
赵夜阑凉凉道:“你说这话,也不怕你爹娘气得从棺材板里爬起来。”
燕明庭笑了笑,忽然道:“我娘带我出去骑马,回来后没几天就患了急病过世了。我弟弟身体弱得很,跟我完全不一样,没几岁就被病魔夺去了生命。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天煞孤星?会克死所有亲近的人?”
赵夜阑诧异地看向他:“我以为你不会信这些鬼话。”
“人总归会有害怕的时候,人心总是脆弱的。”燕明庭轻声说。
“那就不要有心,不要轻易让别人成为你的软肋,那只会是累赘和弱点。”赵夜阑决绝道。
“你就是这样把自己封闭起来的吗?”
“这样不好吗?”赵夜阑淡淡一笑,“这样就不会再有任何人能伤害到我,命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燕明庭不置可否,但他直觉认为,这句话里包含了许多东西,比如,赵夜阑一定曾经历过极其痛苦的事,才会说出“再伤害”这个字眼,让他彻底害怕亮出自己的弱点。
“你有没有想过,身边这么多人接连去世,是人为的原因?”赵夜阑提示道。
燕明庭果然来了精神:“你什么意思?”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们燕家虽常年在边关,可大军在握,才是最让人忌惮的存在。也许,你爹的死并没有那么简单。”赵夜阑道。
“你是胡乱猜测,还是有证据?”
“猜的。”赵夜阑打量着他的神色,看得出关于此事,对方依然很谨慎,他不着痕迹地继续说道,“我生性多疑罢了,所以才有此一问,如若唐突,那我便不再问了。”
燕明庭摇头,问:“那你觉得,有谁会希望我父亲死呢?”
“不知道,反正不会是我。”
燕明庭一愣。
赵夜阑道:“我与你父亲无冤无仇,不会去害他,你信吗?”
“我信。”
“……”原本还打了很多腹稿的赵夜阑,突然就被他一句话轻轻松松给堵回去了。
“真的信我?”
“嗯。”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