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和她通透的认为比不上他父亲一般,顾修堇也不认为自己在她心中比得上她的爹娘。
若是他真的按原计划行事,就算安南侯豁达不记仇,他和她之间也有了裂痕,看她模样似乎心思浅,可两人来往这些日子,他知道她是个倔强的人。
如今提前坦白自己知情并表示要揭发,以裘季的性子,肯定会弄死李秋月掩盖证据以保全侯府。
如此,他们俩之间不存在仇怨,婚约可以继续。至于报仇之事,来日方长。
且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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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中的裘季出门后,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的李秋月,顿时心情复杂无比,“秋月,我有话跟你说。”
李秋月已经含笑过来,“买了四百盆,那顾修堇竟然也没便宜些么?”
裘季:“……”
如今侯府由他做主,这两日办丧事他已经察觉到身上的担子挺重。尤其方才得知顾修堇要去告状,心情愈发沉重,只想着怎么解决此事,倒忘了提退药的事了。
他声音艰涩,“秋月,顾修堇知道你中蛊的事了。”
李秋月面色不变,“他卖药给我们,应该猜到了。”
裘季仿佛找到了共鸣,急切道:“你也觉得他早就知道是不是?刚才我问他二弟得知此事是不是他故意透露,结果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李秋月心里顿生不好的预感,脊背上急出一层冷汗来。
裘季闭了闭眼,“他说第一回得知此事,要去皇上面前揭发我们。”
如一道雷劈到头上,李秋月只觉得脑子嗡嗡响,好半晌才找到声音,惊呼道:“怎么可能?他不顾及妹妹吗?”
果然果断的男儿都不会耽于情爱。她有些焦急起来,“现在我们怎么办?”
裘季看着她,“秋月,为了安北侯府和你爹娘,你……”
“我不死!”李秋月一挥手,大吼:“我刚刚买到药,足足半年的药量,我那么痛苦都熬过来了,我不想死!”
激动之下,她声音没有刻意压低,裘季看了看园子里,抬手把她的嘴捂住,“小声点。”
李秋月很瘦,脸本就不大。裘季捂住她的嘴后,就只剩下一双瘦得脱眶的眼,把人拖进门再看时,就见那眼中噙满了泪,她不挣扎,只悲伤地看着他。
裘季心里难受,“秋月,我是真想让你活,可我刚接手侯府,如今爹和二弟的丧事还没办完,皇上那边让我袭爵的圣旨也还没下,侯府百年家业,不能败在我手中……”
他越解释,她眼中光彩愈发黯淡,哽咽低低问:“所以,你要杀了我吗?”
裘季闭上眼,不答。
这就是默认了!
李秋月扑进他怀中,呜呜哭得厉害,“夫君,为了侯府我甘愿赴死,可是我……舍不得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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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允嫣到了前院,立即找到陆氏将书房中发生的事情说了。
陆氏面色慎重,让婆子去找李父,粗浅的说了几句后,李父看着周围人来人往,“咱们回府商量!”
其实没有回府,就在自家的马车中,李父听苏允嫣仔细说过一遍后,皱眉道:“秋月危险了。”
陆氏蹙眉:“看裘季对她的在意,不至于吧?”又觉得李秋月实在不能和两大侯府几百条人命相比,叹息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看着挂着白幡的安北侯府大门,李父沉声道,“先等今日的丧事办完,晚上我会找裘季商量。”
可到了午后,那边安北侯父子二人刚葬入族地,还没回程呢,安北侯府的下人急匆匆跑去禀告:侯府世子院又起了大火,正房中养病的世子夫人,也就是未来侯夫人李秋月,因为太过虚弱,没能逃出来。
消息一出,众人皆惊。
这裘世子也太可怜了,刚死了爹又死了二弟,现在连媳妇都死了。
安北侯府今年冒犯了火神么?大冬天的,怎么接连着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