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昊渊明亮的眸中闪过一丝心疼,语气控制不住地沉重:“我得提醒你,这个代价关乎你的一生,你真的确定吗?”
“别废话,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不伤天害理。”叶倩雯将茶壶随意甩回桌上,清澈的瞳仁变得无比坚定。
苏昊渊心中不禁自嘲:“我可真是个混蛋……”
“好,我承认,这两件事件的幕后主使都是我。我也不说废话,你和我都是聪明人,兵部尚书沈浪是我的人,还有官钱案涉及的大部分人员都是我的暗桩。当然,北原州里也有,但现在还不是你能知道的时候。”
正如苏昊渊所说的,叶倩雯是个聪明人,她自然知道,这短短的一段话里蕴含着多少的信息量。这不仅代表着墨语阁所隐藏的实力有多么强大,也代表着苏昊渊的可怕之处,这天下榜第一,实至名归。且不论他造局牵着雅睿皇的鼻子走,光是这已经渗透到朝堂内的墨语阁势力,就已经够令人望而生畏。
谁能想到堂堂兵部尚书居然是墨语阁的细作?谁又能想到以智谋而闻名天下五州的雅睿皇居然会被蒙在鼓里,完全顺着苏昊渊所希望的路线而前进?
过了许久,叶倩雯终于是彻底消化完了,现在她没有什么好再去思考的,除了刚刚答应苏昊渊的代价。
“你刚刚说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我要你,做我的夫人。”
叶倩雯:?
叶倩雯快步走去,狠狠地给苏昊渊一巴掌,还像个天纯儿童般问道:“我是在做梦吗?你疼不疼?你是真的苏昊渊吗?”
“嘶——我这样给你一巴掌,你说痛不痛!还有,你在不在做梦打我干嘛?”苏昊渊现在连说话都感觉到脸上的肉疼,又辣又痒的痛觉使得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在西斯底里。
“这话问的,肯定是怕痛呀。”叶倩雯倒是显得无辜,苏昊渊一时还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自己根本无法反驳。
“所以你一开始,就是看上了本小姐的美色?”叶倩雯居然摆出了一副有恃无恐的架势,可能是她觉得抓住了苏昊渊的小秘密。
“世代千万,谁不爱佳人?”苏昊渊也学得脸皮厚起来,他在心中暗自决定,以后在叶倩雯面前脸皮一定要厚!
仅是片刻的走神,叶倩雯左手就已经搭在了苏昊渊的右肩上,苏昊渊回神看去,狐狸般的微笑引人入神——叶倩雯右手为掌,迅速将一张灵符打入苏昊渊心口。
“呃!”苏昊渊被这掌震得直接撞在门上,只觉得体内有一股很明显的力量,正在从心口随着血液流动涌向四肢,这种感觉可真不好受。换做别人,苏昊渊绝不会让他好过,可如果是叶倩雯,那就没什么了。
“我同意你说的代价,但出于安全考虑,你和我将会被种下双生符,你死我活,我死你也死。”叶倩雯整个人冷得可怕,双眸犹如骏鹰般凌冽,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样子,她伪装的也够久了,苏昊渊不禁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敌人。
“可以…叶小姐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便告辞了。”苏昊渊不等叶倩雯回应,直接推门离去,只留下了孤独的展翅雄鹰。苏昊渊不忘关门,殊不知,强装镇定的倩影也流下了泪珠:“对不起,虽然你没有害过我,但我还是…没办法相信…你……”
“呼~”苏昊渊独自一人走在叶家大院,每走一步都是极大的消耗,两条大腿异常酸痛,呼吸变得急促困难,双臂变得坚硬难动。所幸,院中有个亭子,也没有什么护卫,苏昊渊可以进去坐着休息。
“那丫头对你做了什么?”苏昊渊刚坐下没多久,身穿便服的叶相林便也走到亭中,与苏昊渊相谈起来。
苏昊渊刚刚还在想,这里应该有的护卫都跑哪去了,现在看见叶相林,顿时明白:“伯父是特意来找我的?都把护卫都打发走了。”
叶相林听着苏昊渊无比虚弱的说话声,脸色变得更差了,直接把他的右臂拉过来,袖子拨上去,开始诊脉。
“双生符?可真够狠的呀,这丫头。”叶相林一边怨着自己的女儿,一边帮苏昊渊恢复袖子,从怀中掏出个小瓷瓶,放在桌上。
“这是调理气息的丹药,倩雯她娘留的,本来是给我这糟老头子吃的,现在给你了。”
苏昊渊哪敢跟长辈抢吃丹药,而且这还是妻子送给丈夫的调理之药,就更要不得了,笑着婉拒道:“这药太珍贵了,还是留于伯父好好保养身体吧,我不缺丹药的。”
闻言,叶相林面色冷硬,拿起那瓷瓶,稍作用力在离苏昊渊更近的地方又放了回去。苏昊渊连忙双手捧瓶,陪笑道:“我拿,我拿就是了,您老可别气坏身子。”
叶相林瞅着这强装笑容的孩子,精神的双瞳竟变得有些浑浊,温热的右手颤颤巍巍地伸向孩子被晚风吹得发冷的脸蛋,哑道:“你本该像你父亲一样,逍遥快活,当个意气风发的好儿郎……可最终…你们都还是…归到这无尽的暗流中……”
献城山中·不知名。夜临渊缓步走在林间小道上,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身为将才,他心里清楚这种味道意味着什么,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臭财迷,现在是什么时期你不知道吗?居然在逃跑路线上杀人!”夜临渊的语气尤为不满,若不是他谨慎,守在叶倩雯等人的必经之路上,他们的计划差点就要失败。
“不要……不要……放过我!放过我!”
“嘘——不要这么吵,我的朋友会生气。”
话音刚落,扇形银光迅雷掠过,求饶之人脖喉处多了道大口子,鲜血不断从中涌出,即使双手极力按压也无法阻止,他在满是惊恐的情绪中死亡。可怜的是,他连遗言都说不出口。
“你是怕孙白薇追不上我们吗?”夜临渊见同行之人毫不理会自己,身上的杀气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
“不要紧张,我自有考虑。这些在此居住的山民,虽然帮了我们大忙,但若不让他们永远的闭嘴,以雅睿的才智他一定会猜到的。到时候我们再行事,就不会如此顺利了。”
冷孤烟甩干铁扇上的血迹,跟怒气缠身的夜临渊解释了自己如此作为的原因,随后便自顾自地走在提前规划好的逃跑路线上。
“对了,善后的事就交给你了,尤其是那个山洞,别忘了封死。我先回去把任务的成果交给王上。”
“合着我就是过来给你当苦力的?”夜临渊瞅着这满地的狼藉,闻着无比浓烈的血腥味,心情更加不爽。冷孤烟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在暴露他们的位置,虽然很不愿,但如果继续放任不处理,别说是孙白薇他们了,光是这山中的野兽就够呛的。
“我自然不会让你太辛苦,洞口其实我已经封死了,你用这个处理完尸体就跟上来吧。”冷孤烟随意地将手中瓷瓶向身后丢去,夜临渊举手用劲力从空中吸取,仅是看了一眼,他便知道了此物是什么了。
“麻烦,明明自己就能搞定。”夜临渊也向远处走去,不忘将手中的瓷瓶丢出,随后挥出一道劲力击破瓷瓶——瓶中药物会化去此地的血肉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