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英雄吾辈出,以孙老将军,顾克胜,以及中贤王三人为主的中州军,也实施了一系列的坚守之行。也正是这重大战役诞生了许多引人惊叹的战役——如左当江的万骑却敌,韩峰的血染城头,王宏涛的千里援救……
顾颜哲听得入迷,韩峰明明已经停下嘴,喝茶润喉,他却还是幅痴样,显然是自我代入到韩峰口中的五乱时期,不能自拔。
“韩叔,王叔的千里援救你跟我讲讲呗,左叔的战役和你的战役,我爹他经常讲。”
“但每次让他讲王叔的,却总是闭口不谈,有的时候甚至差点哭了。而且他还讲得不清不楚,没有韩叔叔讲的那么引人发撼。”
顾颜哲的眸里重新焕发光芒,韩峰自知面前年轻侄子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连连点头,甚至有些宠溺道:“行,跟小时候一个样,就知道跟在我屁股后面。”
左当江放下手中长枪,也走过来帮着调侃道:“何止你,我和老王不也经常被他跟着?”
顾颜哲倒吸一口凉气,忽然意识到,自己最丢脸的样子好像全被这三位叔叔尽阅,可谓无地自容啊!
“啧,突然不想听故事了,洗洗睡吧。”
话虽这样讲,左当江与韩峰相视一笑,瞧着这年轻侄儿的囧态,觉得甚是有趣,故事还是讲了下去。
中北大战,北原百万大军始终久攻不下,老北原王不免有些心急气躁。难道,他是没有勇猛悍将吗?还是说,他没有百万之众吗?六大战线,其余分线,早已奋力攻城,不畏生死,甚至有的城池面前尸体早已累得跟城墙般高。可,就是撞不开这中州的大门!
于是,老北原王下命,让其余兵力还算富裕的战线,暗地里悄然撤下,向着顾克胜以及周边的战线逐渐靠拢,目标从攻城换成了围杀顾克胜。
“我用尸体都砸不开中洲的大门,顾克胜,只可惜你我并非同僚,不然这百万之师在你手上,这天下谁能挡你?”
一日,顾克胜正带领麾下数万铁骑追杀攻城失败的残余北原军,但很快,他察觉到了一丝诡异。
“这北原,这行军速度怎么会如此之慢?”往常,顾克胜定然不会如此轻易就追上善于乘骑之术的北原兵吏,可这次,虽然也是追不上,但这些残兵却始终没有与自己拉开距离——不好!
“停下!全部给我撤!”顾克胜连忙向后方同行的士兵们打出手势,洪亮的声音迅速传播。但,仍是晚了。
“来了,就别走了。”顾克胜四面皆敌,老北原王自北向南而来,终于是笑了,顾克胜终于是落在北原的手里。
老北原王靠在自己的马上,面对这少见的用军奇才,男人独有的胜负欲使他特别得意,道:“只要你死,北原,想夺这天下,便多了五成的把握!”
老北原王抬手示意北原将士将其围杀,只要他一死,这死去的数十万将士便也能安息了,若是等他日后成长起来,又岂是数十万?
“哈哈哈,没想到没名没望的顾克胜,竟是惹得北原王亲自上心?”
“要不,你降了,与我共享着天下一统,如何呀?”
顾克胜闻言转身,面前是随他征战沙场,历经生死的好弟兄,后面是天下江山,大权大名。
那又如何?
顾克胜根本就不屑一顾,面前的将士们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的将军,数万顾家军心有灵犀,齐齐叫喊:“顾家军,不畏战!但耻降!”
“说得好!诸位弟兄我王宏涛来了!”王宏涛犹如神兵天降,他所率领的千骑人马犹如一头头野兽,打得北原军措手不及,短短几息之间,回家的方向多了一条缺口。
“不要恋战!速速撤退!”顾克胜心知,这是自家弟兄用血肉强行打开的缺口,他流泪了,在奔腾不息的骏马上,顾家军人人有泪。
人人也不忘回头大喊:“跟我们一起回家!走啊!”
王宏涛挥舞手中大刀砍死一个北原兵,回头憨厚笑道:“弟兄们,你们且先行一步!”话音未落,见缝插针的北原兵趁机冲上来给了他两刀,忍着疼痛,王宏涛反手两刀,直接割破敌人的咽喉……
半炷香过去,千骑人马也仅仅只剩下王宏涛一人,老北原王紧锁眉头,四面皆敌如今也只剩下了他身后的几万兵马,向远处望去,滚滚浓烟离这里也不远了。
“撒。”北原军自今天彻彻底底地败了,顾克胜亲自率领全城兵马赶来救援。只见,红衣统领大手握黑刀,并非他喜爱黑红,平日里他自己是最不喜欢艳丽之色的——红衣是血染的,黑刀是血干了。
顾克胜后来才知道,向来心细的憨厚男子发现敌人攻势渐缓,人数似乎也在越来越少。他们只知守城将领中少了个王宏涛,却不知当天夜里,有万数之骑纵横千里,一路援杀,最后只剩下名震天下的黑刀不退,王宏涛。
“我们三人之中,排兵布阵,你左叔叔当首。论攻伐之术则是我。至于你王叔叔,恐怕这世间没有什么仗是他打不了的。”
左当江点点头,附和道:“因为他打仗从来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他几乎每一场仗都做好了舍命的准备……”
顾颜哲豪饮三大杯热茶,他实在是不敢想,平日里合理合气的的三位叔叔居然有如此名望?他自小就不知道这些事情,顾克胜就算是与他炫耀当年的事迹,也有些不清不楚,含糊其词。
这三位叔叔也是从来不教自己有关于军中的本事,小时候陪自己玩耍,长大些的时候则是偶尔传授些武道经验。
这一切,都是身为父亲的良苦用心,顾克胜压根就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与军中有任何瓜葛。
“父亲,请恕孩儿不孝,辜负了你,想要保护我的用心良苦。但,顾家儿郎又岂会畏惧生死?”
顾颜哲双手将战渊捧来,心计与利刃都未在自己爹的身上留下不可愈合的伤口,岁月却可以。一个胆大且坚定的念头,诞生于他的心胸之中,他会用手中的战渊去完成它!
“我要这天下,人人畏惧我顾家铁骑!没有人可以挡在顾家铁骑的前面,除了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