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从土堆里拱出来,使劲抖着头上的土——周天品大口吐着嘴里的沙子,从土里摸出电话机,大声报告:“团长,我是周天品,阵地还在,一块都没丢!”一通讯员扑到他身边,大声喊道:“连长,三○五号高地吃紧!”
“知道了。”周天品向旁边大叫:“一排长,你代我指挥!三排八班、九班,跟我走!”刚说完,一炮打来,一片土浪又淹没了他……
姜佑生部。办公室。
门外有人喊:“报告!”
姜佑生:“进来。”
原公务员进来:“作战处参谋李兆魁向军长报到!”姜佑生坐着不动,看看日历:“嗯,正好。”他发现李的左臂有黑箍,问,“给谁戴孝?”
李兆魁:“我爷爷。”
姜佑生:“哦,过来,坐一会儿。”
李兆魁坐到办公桌对面。
姜佑生:“他老人家,什么时候去的?”
李兆魁:“他还没去。”
姜佑生吃了一惊:“那你……”
李兆魁:“他知道自己拖不过今年,又不让我回去看他,说大战已开,军人当舍身忘家。因此寄来这孝布要我提前戴上,权当他已经去了。”
姜佑生沉默一阵,心中难以平静,站起走至窗前,眺望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身来问道:“李参谋,你认为我们这个兵团什么时候可能赴朝参战?”
李兆魁为难:“这……这……”姜佑生苦笑一下:“当然,当然,这个问题不该问你。你回去工作吧。”李兆魁走到门口,突然说:“我想起码不会马上用我们。”
姜佑生:“为什么?”
李兆魁有些吞吞吐吐:“我在机关和连队,都听到一种传闻,说您与本兵团另一个军长相处不和……这是军中大忌。”
李兆魁离开之后,姜佑生久久愣在原地。
贺子达离开兵团部,满脸怒色地登车。司机把车开得飞快。十字路口,红灯。吉普闯了过去。
贺子达:“好大胆子!你没看见红灯吗?!”
司机奇怪地看着贺子达:“军长,你不是一生气就叫我开快车,一开快车,红灯也不准停吗?”
贺子达“嘿嘿”笑笑:“那是我命令你闯你才能闯,没有命令你得守规矩。”司机放松下来,涎着脸:“没关系,反正全市的交通警察都认识你的车,太守规矩人家反而奇怪……”贺子达喝断:“胡说!都是你们这些小东西把我的名声搞坏了。”司机窃笑。
贺子达:“……你怎么知道我生气了?”
司机:“我还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贺子达:“为什么?”
司机:“你到兵团司令员那里去求战,让司令骂了你一通。”
贺子达:“求战是好事,怎么会挨骂!”
司机:“司令员大发雷建,说,没轮上我们兵团出国,都怨你贺伢子!你还有脸来找我要仗打?乱弹琴!”
贺了达大叫:“小东西!你在门外偷听!”
司机:“绝对没有!谁敢偷听司令和军长的谈话啊。要是那样,够枪毙三回。”后座的警卫员捂嘴笑。
贺子达:“开车,少耍贫嘴。”
郊区道上,一辆轿车飞速驶上,超过贺子达的车。贺子达骂道:“妈的,敢超我的车!”司机喊:“瞧我的!”贺车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