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玉闻着他身上的香味,心下微动,说了他想听的,道:夜里你去后山等我。
徽明明白席玉有所误会,他一下红了耳根,低声:不是罢了,我等你过来。
男客与女客分开住,徽明往另一边走,席玉看着他的背影,站了会儿,忍不住朝粗壮的树上打了一掌。
你还要看多久?
树影摇晃,掉下几片葱绿的叶子,李兆伸出指节雍雅的手,拨开树枝,露出一张半睡半醒的脸,他无奈地掀了掀嘴角,话语温柔近似呢喃:这回,我当真不是有意
见他这幅大梦初醒的模样,席玉也知他并非有意,她踩着一旁的花塘上树,坐到粗壮的树干上,看向李兆。
绛紫色的衣摆微微垂下,他睡得发懵,满头乌鸦鸦的发也乱了,披在肩头;斑驳的阳光落在他的手背,或是嫌晒,他将手收回了阴影中。
李兆闭着眼,似乎又要睡过去,席玉一把拉起他的衣襟,对着他的下腹就是一拳。
还没打到,李兆睁开眼接住,褐茶色的眼中还有几分不解:又打我?
席玉看着他眼下的那颗痣,恶声:你想做什么,昨夜是,今日又是,非要做给他看?
李兆不屑:你叫我一声师父,我替你看看,你找的小白脸有没有容人之量。怎么,他又不乐意了?
他很好,席玉静静说,你不该总是这样。
席玉虽不在乎外人的想法,但她心底却很清楚徽明的心意,他背地里会伤心难过,只是不想让她为难,在她面前强撑。如若她注定要亏欠徽明,至少这会儿对他好一些。
见她正色,李兆也收敛笑意。
我真是不明白你与他才认识多久,至于为了他三番几次与我动手么?
徽明和席玉相处的时日不长久,席玉无话可说,但她沉吟几刻,将自己叛逃出琉风派之前的事告诉了李兆。
什么?李兆坐直了身子,懒散的眼也睁大了。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席玉,后知后觉道:你二人居然结识在先,那我在他眼中,岂非成了横刀夺爱的后来者?
这事越是细想,就越是微妙,连带他昨夜的举动,都像后来者对正房的挑衅。
席玉也想到这一点,她无奈:你总做这些惹人误会的事,幸而徽明是个大方懂事的,不与你计较,也不给我添乱以后再这样,我绝不饶你。
李兆笑了起来,瞧瞧,席玉的语气就像当家的女人在夸自己正夫多么贤惠在替大房教训他这个后来者呢,他有些不是滋味,兴许是嫉妒吧他在心里坦然承认自己的妒意,席玉从前可不会在意别人,她的身边只有他这个师父。
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却让一切都变了。
他不甘心,便又问道:他误会也就罢了,阿玉,你又在误会什么?
席玉心中有鬼,他这一问,更是让她恼火,伸手去抽他腰间的夷光,恨不能给他一剑,让他闭嘴。
李兆吃过亏,这回拦住了她的手,将席玉拉到了怀里。他的衣裳和发尾都有一股馨香,有一缕拂在她的面上,李兆洁白的脖颈露在外面,席玉下意识就要往他衣襟下看去,她对那些经文念念不忘。
但他很快就放开了她,将席玉留在他先前的位置,自己翻身而下。
好了,阿玉,他又成了那个和煦克己的师父,我不过胡言乱语,你别与我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