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卓一公插口道:“老夫早就料到这厮不会是诚心诚意,说不定是在拖延时间……”
皇甫维虎目一睁,怒声道:“哪一个要拖延时间?老实说,诸位当真要把我擒住的话,只怕非付出伤亡惨重的代价不可……”
这话倒没有人驳他,大力神翁唐世一接口道:“皇甫公子有什么条件,何妨说出来听听!”
皇甫维道:“诸位多半不曾答允,我看还是不说为佳……”
矮头陀朗声道:“不管众人信是不信,公子何妨说出来?”
皇甫维望他~眼,道:“好,那就是我身上还有一件要事,关系到两条人命,必须先去办妥,我的意思是限期到达一个指定的地方,然后任得诸位上缚加镣,均无不可……”
众人沉默了一阵,黄山卓一公道:“你这话未免太想得一心情愿,试问谁肯担保你会依限赴约?”
皇甫维颔首道:“问题就在于此,如果武当娄真人在此的话,他可能肯为我作保!”
点苍快剑张搏云冷笑道:“那也未必,你这次在我们手中选掉,娄真人焉能还作保于你……”
皇甫维目光凝在矮头陀面上,道:“泰山掌门人意下如何?”
众人的目光都不禁集中在矮头陀面上,看他如何作答。矮头陀口中诵声佛号,寻思片刻,才道:“对不起,贫僧不能为公子作保……”
皇甫维眼中掠过一丝失望的光芒,道:“既是如此,皇甫维今日只好用尽平生绝学,与诸位高人以性命周旋了。”
矮头陀接口道:“贫僧与公于诚然心存默契,深知公子为人,绝非反复之辈。贫僧不能作保之故,便因公子依限赴约,受缚之后,并非押送与圣女,而是押赴少林了结无心大师被害的一段公案。”
皇甫维剑眉一耸,道:“我这话只说给矮大师你一个听,那就是少林无心长老并非被区区暗算……”
四下请人发出一阵调摔怒骂之声,皇甫维也不理会,接着道:“凶手是谁,我也晓得,但除非矮大师下问或者是少林寺的人恭礼请问;我才肯说!”
矮头阳似乎也是大出意料之外,瞠目道:“真凶手是谁?”
皇甫维道:“那就是名列少林三长老之一的无意大师……”
众人又不禁一阵骚动,黄山卓一公大声喝道:“皇甫维你别胡说人道,若是无意长老在此,你岂敢说出这等诬蔑得道高增之言?”
皇甫维面上泛起怒色,转目盯住他,冷冷道:“我皇甫维岂是怕事之徒,怎会移祸别人……”他举手指住卓一公,接着道:“当日我失手击伤你爱子,心中颇为不安,是以今日屡次对你容让。不然的话,哼,哼……”
黄山卓一公厉声大笑,挺身举步走了出来,道:“不然的话便又怎样?”
皇甫维心中怒气更盛,断然道:“不然的话,你能够在我手底走满二十招,我就当场俯首就缚……”
这几句狂傲之言,只惊得在场之人全都愣住。
黄山卓~公可也想不到对方这等藐视于他,不由得须发皆竖,截指道:“来,来,老夫不要你束手就缚,先打完二十招再说!”
皇甫维抱拳道:“卓老请!”
卓一公宁神静气,也说了一声“请”,开始游走,寻觅敌人空隙。他的家传神行之术,名震武林。此时施展开来,果然迅快无比,转眼之间已游走了三十六七个圈子,却仍是徐徐步行的恣态。换了别人,用这等速度绕圈,非放步飞奔不可。
皇甫维首先发动攻势,移步追上,双掌交叉拂出。
黄山卓一公一连抵住对方连环数招之后,也不由得暗暗倒吸一口冷气,已知道今日之战,万难讨好。
皇甫维以家传心法,攻了数招之后,手法陡然一变,只见他拳打脚踢,施展出天下名门各派的秘奥手法,忽而大开大阖,勇猛绝伦。忽而像小泉细水,又如春蚕吐丝,绵绵不断。
这些招数均像各大门派的上乘手法,原本就甚为厉害奥妙,加以皇甫维招式之中,暗蕴一种无形无声的暗劲,直到袭到敌人身上,方始被对方发觉。
但这一次,黄山单一公已存下拚命之心,他在剑上浸淫了数十年之久,在武林中卓然自成一家,自然不是几俗之辈。这刻虽然被对方迫得攻势略滞,可是他备到狂攻,声势复又一振。
皇甫维双掌或拂或拍,总是在事先把对方最凶毒的剑势变化堵死,因而战况凶险而不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