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大理寺卿带人上门来了!是不是抢人来了?!”
宗永照正端着茶要往嘴里送,听见这话茶都顾不上喝了,放下杯子就起身,灵活得简直不像他自己了。
“你说沈自耕来了?!他来做什么?我去会会他。”
大理寺卿没事儿上刑部的门是想做什么?
沈沅随他爹站在刑部外面,门内的小吏战战兢兢,又尽职尽责地盯着他们俩,生怕这从大理寺来的父女俩一个没看住就要火烧刑部。
“爹,咱们不多带几个人来行吗?刑部的人不会打我们吧?”
沈耘老神在在,“没出息,他们要敢动手,爹就敢躺下讹他们,放心吧,顶多吵嘴罢了。”
不多时,宗永照就出来了,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刑部的人。
“沈寺卿,你们大理寺又闲下了?今日居然有空走到咱们刑部来了?”
“哼,你们这地界儿我还真不稀罕,还不是之前画犯人画像一事,圣上嘱托你们刑部也得学,而且说到底咱们同朝为官,教教你们也是应该的,都是为了百姓,赶紧让你们的画师都准备着吧。”
沈沅老老实实站在她爹身边,长这么大她也没见过她爹这么说话……
宗永照原本都快忘了这事儿,今天沈耘一提他想起来了,虽然还是颇为不服,但圣上发话了,他们又不能不听。
听归听,给大理寺卿好脸色是不能的,宗永照冷哼一声,这一声哼地用劲,脸上的肉都在抖动。
“画师的事儿让画师来就行了,就这点事儿你这个大理寺卿亲自登门,说到底还是太清闲了。”
沈耘往边上一让,伸手一指,“这可是我闺女,你莫不是忘了?大理寺卿自然用不着送画师来,这爹送闺女来不是天经地义吗?你们刑部,我可不敢让她自个儿来啊。哦……差点忘了,你没闺女,跟你说你也不明白。”
宗大人毕竟是长辈,沈沅见她爹介绍了自己,还是老老实实行了个礼,“见过宗大人。”
对着沈沅,宗永照脸色倒是缓和不少,对她点了点头转而又对沈耘道:“你闺女可是比你讨喜多了,送也送到了,沈寺卿该回去了吧?咱们刑部也不是吃人的地方,咱们刑部和大理寺不睦,我也不至于欺负小姑娘。”
“爹,你回去吧,待会儿完事儿了我自己回大理寺。”
她现在好歹也算是大理寺的一员了,哪怕只是个小小的画师,现在也是公务在身,哪有出门“办差”还带着爹的呀?
沈耘也想到了这个,柔声嘱咐女儿,“行,谅他们也不敢欺负你,待会儿完事儿回去吃饭。”
“沈画师进来吧,沈寺卿你可以走了。”
沈沅跟她爹挥挥手,进了刑部大门,宗永照沉着脸盯着沈沅,不过沈沅是个大胆的姑娘,一个人到这儿来也不露怯,宗尚书盯着她她就看回去。
“咳!我记着你是叫沈沅?”
沈沅笑眯眯地回答,“是的,大人。”在她看来,宗大人长得白胖,再怎么沉着脸也不吓人。
“嗯,放心,咱们刑部跟大理寺的恩怨,不连坐他人。”宗永照说着上下打量了身子一眼,“更不迁怒小孩儿。”
“哦,好的,谢谢谢宗大人。”
正走着,前头有人来报:“大人,咱们这儿两个画师都准备好了。”
“嗯,你带这位沈画师过去吧,让咱们的人好好学。”
沈沅自己带着家伙什,倒也不用准备什么,直接就跟着人去了。
刑部这两名画师,画技也还是不错的,只是之前从没接触过炭笔画画,沈沅教的时候他们也学得很用心,丝毫没有因为教自己的是个小姑娘就轻视她。
临近中午,沈沅也没再继续,自己收了东西对二人道:“今日就这样吧,你们先练习着,别的我下回再来讲。”
上回画过之后,她也自己回去琢磨了,比如光从哪边照过来,会照得人脸不一样,光是画个嫌犯,倒是用不着这些,不过她自己觉着挺有意思的,就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