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的人来得很快,京兆府负责京城及周边府县的治安,所以大过年的,别的官员都在休假,他们却只能轮换当值。巧的是,今日来的人还是熟人,京兆少尹周仲安。原本这样的事,还不需要京兆少尹亲自跑一趟,校尉带人走一趟也就行了。
但是因为今天是何家下人去报的案,还言及大理寺卿,接案的刑曹一听是学士府何家,又是大理寺卿叫人来报的案,生怕是什么大案,哪里敢耽搁,立刻去禀报了府尹大人。
恰巧当时周仲安在府尹那儿,一听这事儿还跟沈家扯上干系了,忙说自己带人走一趟。
在等京兆府来人这段时间里,沈老夫人由沈大夫人陪着先回家去了,何母则是在杜家陪着杜韵茹的母亲,何瑛不放心杜韵茹的情况,沈汐陪着她去了杜家等着大夫诊治的结果。剩下的人都在何家的等着京兆府的人来,包括被沈肃压着一直滋儿哇乱叫的马继宗。
“沈四姑娘,这是……怎么了?”
“周少尹,这人闯入民宅行凶,还意图潜逃。”
马继宗原本看见官来了,还想张嘴就嚎自己被打了,来个先发制人,结果看见这个官儿明显跟这家人是认识的,心里直呼“天要亡我”。
“我没有闯民宅,杜家是我岳家我还去不得吗?!是杜韵茹那女人自己撞墙,我可什么都没干啊大人,她要是死了可不能赖我。”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都皱起眉头,特别是何家父子俩,都是邻居,杜家那姑娘成婚时,他们还去喝了喜酒,没想到竟是嫁了这么个东西。
马继宗个子不高,此刻挣扎着为自己辩解的样子,好似一只胡乱扑棱翅膀的瘟鸡。
“大人,这个女贼刚刚还打我!我要告官,您要是包庇我就告御状!”
“呦,好大的口气,就你还告御状!”沈沅作势又举起鞭子。
“好了。”沈耘压下女儿的鞭子,将她拉到身后,开始给周仲安说起事情经过。
“我们一家从何府出来,正准备回家,在门外就听到隔壁杜家传来哭喊声,紧接着此男子就一脸惊恐地从里头跑出来,我想着八成是出事了,就让犬子将人扣下。接着便是杜家下人出来,说杜姑娘撞墙了。
至于杜家之前发生了何事,大人去问问杜姑娘的母亲,应当就能知晓。”
“是她自己撞墙,关我什么事!还有这个臭娘们儿拿鞭子打我!别以为当官的就了不起!我表妹可是宫里的娘娘,你们就等着吧,爷让你们官儿都没得做。”
“周少尹,犬子将他扣下时,此人嘴里不干不净,辱骂犬子,小女护兄心切,情急之下动了手。沈某也已经训教过小女了,以后万不可随意动手。”
“放屁!你们是一伙的!我要告御状!”
“来人,此人污蔑朝廷命官,妨害公务,先押回京兆府。”
马继宗没想到,自己都搬出宫里的娘娘了,这个小白脸还敢抓自己。
“为什么抓我?你算什么东西?!”
“你说本官徇私,这不就是污蔑朝廷命官?带走带走。”
周仲安挥挥手示意手下赶紧把人带走,他懒得跟这种人废话,当娘娘的表妹算个球,他爹是国公还是御史大夫呢,一口气参八个娘娘也不在话下,必要的时候,连皇上一块参喽!
“多谢沈大人告知经过,下官这就去杜家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