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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20（第1页）

夕阳之下，蔽霞峰顶。

树下摆着美酒小菜，李偲和张屿席地而坐，水浸云说的没错，蔽霞山往西便是一望无际的戈壁，远远能望见河边还有牧民扎的帐篷，颇有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味道。

李偲拿酒坛碰了一下张屿的酒坛，自己喝起来。

“李偲，昨晚很抱歉？”

“嗯？”

“昨晚你起的时候我也醒着，起初只是不想动，后来听到你和水浸云讲话，那时插话更不合时宜，可我又不想瞒你。”张屿也喝了口酒。

“本也没背着你，你看《寻仙溯源》，对当年的事也该略有所知，我李家坦荡，没什么不能说的事，不过这是李家私事才没到处讲而已。”李偲倒不介意张屿听到。

“你也在查当年的事？”

“嗯。你说也？莫不是你也在查。”李偲拎着酒坛刚想喝却发现张屿已经打开第二坛了。

“我有一言，你且听听，对与不对，我不确定。”

“你说。”李偲凑近张屿。

“狐卿失了内丹一事似是被人算计，据记载狐卿性情孤傲刚烈，很难相处，是为追求至高武艺才选的男身，从他年逾千岁只有李岸一个至交好友这点来看，书中所载其性情还算可信，如此性情又武道兼修，我不觉得算计他的人可以全身而退。”张屿道。

“你的意思是，当年有人夺了狐卿内丹，还在受了伤的情况下从众人眼皮子底下逃了？”

李偲放下酒坛，他一直是从李家被屠一事出发，怀疑此事与五十年前的事情有关，由于有杀亲之仇牵涉其中，难免焦躁，不及张屿思之甚细。

“去年我入嗣道宗一脉，那时我便知道与归府下镇着什么，当时我请母亲帮忙再查当年之事，希望能查出何人加害狐卿，进而得知狐卿体内妖丹为何妖兽所修，便能唤回狐卿意识，狐卿得救我便不用做那守阵之人。”张屿道。

“可有收获？”李偲问。

“算是有点吧，我娘说，暗算狐卿几乎不可能全身而退，狐卿是失了内丹的，阴阳狐那么好的内丹，拿在手中谁忍得住不用？当时在与归府负伤而归的有我的高祖父张林和路家前辈路远，都说是被发狂的狐卿所伤，因此我娘就借翻修祖坟……”张屿顿了一下，“刨开了我高祖父的墓。”

“噗。”李偲一口酒喷出来，“刨自家祖坟，宸将军真是条汉子。”

“娘重金请了三位医师查验尸骨，祖坟有法阵加持，高祖父口含还魂晶，遗体尚未腐坏，且道源清明，别说邪灵侵体，就是一丝灵兽内丹提高修为的迹象也没有。娘亲又亲自向吏部借调十几名经年查案的官员一同对我家藏书阁，尤其是高祖辈的手稿进行详查，依旧一无所获。”张屿道。

“可张夫人还是怀疑张家？”如若不疑，刨过祖坟便该作罢。

“一则，我娘不能这样查一遍路家。二则，利高者疑。五十年前，李家如日中天，不仅是玄门正宗，且有万修难求的仙灵‘奔雷’，李家虽不立门派，但玄门慕强，众家皆以与归府马首是瞻，加害阴阳狐嫁祸李家，一石二鸟，李家没落，师尊上位，张家这一脉，广招门徒，短短五十年，便成了玄门当中最大的一家。如此看来，获利最大的便是我张家。”说道利高者疑的时候张屿眼中闪过一丝歉疚，在他看来，就算不是张家有心为之，也是借了李家落寞的光张家才成了玄门第一的。

“那路家呢，你们有没有查过？”

“路远回家后不久便伤重不治仙逝了。路家虽然用妖丹修行剑走偏锋，但越是不遮掩越是心怀坦荡，近几十年路家越发市侩，大修仙府十分奢靡，养兽取灵贩卖妖丹，着实不像心怀大业之辈，倒像个唯利是图的商贾，因此我与娘亲还是觉得张家本身更可疑。”

“其实，这当中有一点点误会，我家当初并非玄门领袖，我家甚至不该在玄门当中。”

张屿有些不解地看李偲。

“道家第一经典虽是我祖上所著，但那只是想记录一下著书者本人对世间万物以及各中道理的看法，与任何门派均无关联，何况所谓玄门最早也是一群修仙者聚在一起互通有无，根本算不上什么门派，求长生者也不只有道家之人。你张家先人想开宗立派，觉得一些书籍与他的想法相合，结合民间秘法，形成一个完整的体系，将门派体系发扬光大的是你先人，我家大一开始就没人想创建什么门派，你不用为此歉疚，玄门第一家，你张家当之无愧。”李偲道。

“你当真这样想？”张屿没想到李偲会这样说，“最重要的典籍毕竟是你家祖上所著……”

“如果你有机会问著书者本人，以他的洒脱性子，保不齐还不想让自己的书成为什么门派经典呢。”李偲笑道。

“不必问他，我信你。”

李偲见张屿打开一坛酒，忙抓住他手腕，“你是酒鬼吗？这么个喝法当心喝醉，当年的案子你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