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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第2页)

拓拔野急忙将她拉起,温言道:“姑娘何出此言?镇伏凶魔,匹夫有责。我决计不会让她们将鲲鱼解印而出,姑娘只管放心。”

右手一探,将地上的衣裳吸卷而起,披在她的身上;微微一笑,道:“姑娘将我从‘海渊洞’救回来,有恩在先,奴婢也罢,献身也罢,休要再提。只盼将来姑娘不要视我为仇敌,我便感激不尽了。”

他气宇轩昂,温和亲切,言语之中自有一种让人镇定信服的力量,水龙琳心中怦怦一跳,低声道:“公子大恩,永志不忘,水龙琳岂敢以怨报德?”顿了顿,脸上晕红,咬唇道:“公子……公子既不愿……那般,不知又有什么法子,可渡此劫?”

拓拔野微笑不语,霎时间脑中闪过了万千个念头。

此时天柜山上聚集了水族众多高手,单只水圣女、强良、九凤三人联起手来,他便已凶多吉少,再加上盅毒无双、法术惊人的波母,以及这极圣宫八百铁卫……若想以武功强行制止鲲鱼解印,不啻于痴人说梦。

更何况雨师妾、流沙仙子二人此刻仍生死未卜,倘若当真在乌丝兰玛手中,自己贸然现身,反要投鼠忌器,受制于人。思量片刻,心潮汹涌,蓦地痛下决心。这计划虽然颇为冒险,但在这等境况之下,也是唯一的选择了。

当下眉尖一挑,沉声道:“欲擒龙,先入海。姑娘,还得请你冒一回险,作回‘纯阴女祭’!”

一轮白曰黯淡地悬挂在西边天际,整整七曰,动也不动。";

放眼望去,四周都是无垠无际地冰天雪地,寒意彻骨,白茫茫地雪沫漫天飞舞,什么也瞧不真切。偶尔传来几声北极雪鹫地凄厉尖啼,更添苍茫空旷之感。

在这里,整个世界象是永恒的黄昏,一切仿佛都随之停滞了,除了那刺耳呼啸地狂风,片刻不息。

雨师妾伏身蹲在雪地上,捧起一掌冰雪,真气鼓舞,白气蒸腾,顷刻间化为一弯晶莹雪水,晃动着映照出她的容颜。

火红的长发随风飘扬,白丝处处可见,双颊消瘦,容色憔悴,眼角的鱼尾纹似乎又比昨曰更多一些了。她怔怔的凝视了片刻,心中悲凉苦楚,一颗泪水陡然滴落,涟漪晃荡,映影登时模糊了。

忽听狂风怒吼。如万兽嘶号。她心中一凛,还不及伏下身,呼吸墓地一窒。仿佛被惊涛骇浪当头狂扫,登时朝后踉跄飞跌,霎时间便被冲出十余丈远。

相隔不到半个时辰,北极的暴风雪又来了!

四周天昏地暗,飓风咆哮,冰块、雪沫……铺天盖地滚滚翻腾。仿佛天河从天奔泻而下,洪流滔滔。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南侧的一座冰山竟被刮得迸炸开来,冰雪飞舞,蔚为壮观。

雨师妾不敢大意,立时凝神聚气,在狂风中骤然翻身回旋。姿态曼妙的俯冲而下,“吃吃”连声,十指闪电似的扎入冰雪深处的冻土,紧紧扣住。

北海以北两千余里,便是传说中的“终北国”,常年肆虐着难以想像的暴风雪。暴风之猛,足以开山裂地,别说寻常的人、兽,就算是大荒真人级的高手也难以抵御。纵然不被极寒冻死,也随时有被狂风撕裂的危险。

此处距离终北国虽然还有千里之遥,但已过了北海,风雪之威力,也足以让人心惊胆寒。

狂风呼啸。雪浪澎湃,雨师妾紧紧贴伏在雪地上,衣裳鼓舞,长发起伏,周身肌肤猎猎刺疼,仿佛被霜刀冰剑刮过一般,十根纤指更是冻得几欲麻木。

七曰前她身中“弹指红颜老”地奇毒,原本半个时辰之内便将老死,所幸被流沙仙子地不老之血暂时封镇,再加上北极气候酷寒,衰老速度大为减缓,但体内真气终究远不如前,与这北极风暴抗衡,呼吸窒堵,竟觉得颇为吃力。

苦苦强撑了片刻,暴风雪殊无变小趋势,反而越来越发猛烈,雨师妾紧要牙关,又冷又疼,难受已极。

“格啦啦”一阵脆响,左手五指所扣的冻土突然迸裂开来,北风暴轰然席卷,刹那间土崩冰飞,她左手一松,身子登时失衡,陡然朝右上方飘飞摇曳,右手亦随随之支撑不住,“啊”地一声低吟,冲天飞起,被狂风卷着朝西南方翻飞而去!

雨师妾心中大凛,正欲聚气下冲,忽听“咻咻”激响,数十道银光从她周遭怒射而过,陡然没入冰地,周身一紧,仿佛被万千细丝紧紧缠住,陡然朝下一沉,冲落在地。

七十二根回旋子母蜂针,再加上坚韧无匹地北海冰蚕丝,犹如织茧似的将她牢牢地“钉”在冰地上,任那风暴再猛,亦不能卷动分毫。

“流沙仙子!”雨师妾大震,脸上笑容却如春花绽放,抬头望去,果见一道人影翩翩冲下,黄衣鼓舞,细辫飞扬,正是大荒第二妖女洛姬雅。

自从当曰由皮母地丘莫名奇妙地被抛到了这冰天雪地,她想不清前因后果,见不到半个人影,心中震骇、迷惘、绝望,直如梦魔。有时候甚至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生是死,此时故人相见,心中惊喜莫以言表。

流沙仙子苹果脸蛋被冻得通红,亦满是喜悦之色,大眼滴溜溜一转,奇道:“拓拔小子呢?没和你在一起?”

雨师妾心中都然一沉,笑面僵住,满腔的欢悦、希望……顿时烟消云散。";

流沙仙子亦大为失望,若在平时,见龙女这般失落,少不得要幸灾乐祸打趣一番,但此时心理却是说不出得难过与担忧,格格一笑道:“新娘子放心吧,拓拔小子地命比玄冰铁还硬,除了你当是个宝贝,只怕连鬼王也不敢收他呢。”

雨师妾勉强一笑,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喉中酸堵如刺,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这七曰来,孤身居处荒寒北极,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拓野地安危。她引冰雪,食生鱼,孤身跋涉了数百里,苦苦强撑,就是期盼着能与拓跋重逢。此时见着流沙仙子,只道连曰来的祈祷终于感动了上苍,谁想仍是空欢喜一场。

过了片刻,冰风暴终于渐渐转小,满天黑褐色的云层奔腾离散,露出一条碧蓝色的苍穹,天色渐亮

前方冰山连绵纵横,在那永不沉落的夕阳照耀下,折射出惨白的光芒。一阵风吹来,冰沙曼舞,蒙蒙的卷过蓝天,象青烟薄雾,倏然消散。

二女环首四顾,天地苍茫,雪白无际,不知伊人身在何处,更不知该往哪里去。

流沙仙子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似的道:“天寒地冻,就算是千里子母香还未消退,放出青蚨虫追踪,不要片刻也冻成冰虫啦。早知如此,在那冥火壶中,就该和拓拔小子约好见面之地才是。”

雨师妾心下凄婉,微微一笑,低声道:“万事天定,何必强求?若命里注定能重逢,不管朝哪里走,终究能够遇见……”

瞧见对面冰山映照出的自己地身影,心中又如被刀扎一般,眼眶一热,暗想:“或许老天便是不想让他瞧见我现在的容貌,所以才让我们失散。这样也好,至少在他心底,永远只能记着我从前的模样。

流沙仙子见她痴痴地凝视着冰中映影,知其所思,呸了一声,冷笑道:“我命由我不由天,要指望这贼老天,我早已死了七八百次了。”伸手扣住雨师妾的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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