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阵外围所依靠的五行阵布在竹林之外,在厚厚的竹叶下面、泥土下面、石头的摆放位置、水洼的位置等等莫不是构成五行阵的成分。陶勋将几处土堆、石堆推平,将几处水洼填掉,再在某处地下挖出一块石头捏碎,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竹林消失在里面,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群雄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打破脑袋也猜不到刚才令他们头破血流、难以逾越的竹阵为何就这样轻易地敞开了大门。
没过多久,选派过来的十个高手到齐,丁柔要来纸笔,将阵图草草画出来,对十人讲解进阵后需要注意的地方和进阵后行进步法要点,哪里行进、哪里折返、哪一步距离多少都有讲究,内容不少。等她讲解完,已过了两刻钟,陶勋也从竹林里出来,他在丁柔的阵图上画了十六个墨点,连成一条线恰好从天坑入口通到竹剑居下面。命令孙思正带领十个武林高手进阵,他标识的十六处埋藏在地下的东西破坏掉,成功之后以焰火为信号通知群雄。
石崖上的众人对陶勋佩服得五体投地,尤其何汪兴奋得不得了,他将阵图默记下来,拉着陶勋提出一个接一个问题。
仙凡有别,修仙界的东西向来是不能轻易流落给凡人的,丁柔怕丈夫不懂规矩惹到劫业上身,遂出面代答,专拣最无关紧要的东西来搪塞。
可何汪不是那么好打发,越问越深入,直到丁柔明显表露出不快的表情,才由慈云大师出面解围劝走他。
孙思正带人进阵,大约半个时辰后竹阵中心的孤岛上空升起两道焰火,是事先约好的一切顺利的信号。
众人皆是大喜,几位副盟主抢着向汪翼轸请命通过竹阵。
汪翼轸不敢妄动,问陶勋:“原相公,你看下一步怎么办?”
“盟主,现在已近正午,大家都有些劳累了,应当就地休息,吃过午饭歇息一阵后再进去,须知在那里头可能还有一场恶战呀。”
一名副盟主不满地道:“原相公,我们都是练武之人,一顿不吃没什么要紧的,那袁贼见我们已经杀到他眼皮子底下,难保不被我们吓着,万一他要是开溜了如何是好?依我看还是马上派我左卫进去将他住的地方团团围住最稳妥。”
“副盟主想错了,山谷四面皆是飞鸟难渡的绝壁,只有这里一个出口,袁道宗能往哪里逃?而且目前我们只开僻出一条两丈宽的窄小通道,其余地方仍然有阵法守护不能进入,如此狭小的空间几千人进去后如何展开?”
那副盟主被问得哑口无言,悻悻地道:“便听原相公安排也罢。”
陶勋转头对汪翼轸道:“盟主,请再选派一百人分成十组,由刚才的十人带领,继续扫荡其他的地方,扩大安全区范围,另外再选一队由学生的老家人带领将袁道宗藏身的山丘周围清理出一片足够的地方,好容纳群侠都能进去。”
“好,原相公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快去选人,其他的人马上吃饭、睡觉,未时全体进天坑合围。十人以上的门派都要派遣出两名弟子留守在此处接应等候,各副盟主、哨长都过来,听我的安排。”
汪翼轸的命令被如实地贯彻下去,扫荡土丘外围竹阵、扩大通道的工作也都迅速执行。在整个过程中陶勋将自己的神识张到最大范围,紧张地关注着每一个小队的动向。汪翼轸同各卫副盟主、哨长一起,将各卫进天坑的次序、到达竹剑居后集结的位置一一确定下来,又将各门派按要求派来的门人弟子集合起来分派接应、警戒、驰援等任务要点。
吃完午饭后,各卫报告在先前的调动过程中,陆续发生了十三起人员昏厥事件,各卫的医队检查后认为是天气炎热中暑。其实现在已近中秋,群雄又都是练武的人,在这样的天气里中暑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慈云大师、各卫、哨主事人等疑心其中有蹊跷,陶勋明白这是欧野明向那些混在群雄里的奸细下手,不动声色地想办法打消他们派人盘查的念头。
到了末时,各卫的人马陆续起来待命,孙思正派人来报告已经完成任务,但他们意外地在竹剑居所处的小山上发现另一个小型防守阵法。
陶勋和丁柔先一步赶到竹剑居下查看新发现的阵法。
来到土丘,孙思正将两人扯到一旁轻声道:“老爷,其实没有什么阵法,我怕他们不听调遣擅自进攻,就编了个瞎话吓唬他们,按欧小子的描述离魂剑威力惊人,他们再多的人上去也都是送死。而且我在那里的确发现了一点古怪。”
“是什么?”
“我发现小山丘象一个血祭坛,我在四神教的时候学过。”
丁柔皱眉道:“怎么是这个?他们想干什么?”
“按教中所传,在血祭坛之上,人哪怕只是稍微擦破了一点皮,也会流血不止,根本没办法止得住,直到血尽而亡。”
“这个阵就用来杀人吗?”
“相公,当然不是了。这种祭坛本是南疆巫术,后来被邪道学去加以改造成了现在的样子,设坛的目的是以受害者的鲜血和阴魂喂饲某一凶神、妖怪、恶鬼或其它力量强大的脏东西,激起它们的凶性。”
“凶神、妖怪、恶鬼?难道此地有这些脏东西?”陶勋警惕地放出神识,四下里仔细地搜索、查探,半晌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