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义开始重新围绕城门布置时,王承业也得知了城门下方被挖空的消息。
但是王承业并不担心敌军掘开城门,一来他早已将城下布置到位,另一个则是他一反常态将瓮城朝内修建,这是城外南陈军还不曾得知的。
很快,城门下方便燃起了熊熊大火,火焰不断炙烤着巨大的城门,越来越旺盛的火苗迅速将城门熏成了黑褐色,城外的南陈军也已经聚集起了一支两千人的步卒,正藏于轒辒车下方,向城门方向赶去。
城头上,已经连续击退南陈军数次攻击的魏军也开始利用南陈军轮换士卒的空当用行女墙将已经被石炮砸塌的几段女墙暂时补上,同时大量上千弓弩手已经遍布瓮城的三面城墙,并藏于木幔之后,静静地等待南陈军烧塌城门。
城外,南陈军顶着魏军弓弩与石炮来到城门处的轒辒车已经达到了数十辆,并且相互连接,组成了一片足以遮蔽千人的屏障,下方的南陈军士卒正死死盯着已经有塌陷迹象的城门,等待着突击的号令响起,他们身后,还有大量士卒正源源不断地赶来,汇聚在城门下方,将阵形堆积地越发厚实。
“轰隆!”
突然,一声巨响,两扇城门迅速塌陷,歪歪斜斜地砸在了地面上,领头的南陈军幢主见状,立刻下令身旁的号手吹响号角,随后便背负着认旗率先向城内冲了过去。
城门倒塌,两侧负责登城的南陈军士卒也再度开始向着城墙发起攻击,给进城的同袍分担压力。
大量南陈军士卒快速且有序的越过城门,穿过黑漆漆地门洞,向着门洞尽头的光亮处冲去。
“报!南陈军入瓮城旗号有三,约有两千,城外两百步,还有千人以上方阵三个,正在向城门处快速前进!”
王承业毫不犹豫的说道:“放千斤闸,隔断内外!”
城门后方的门洞足有四十步,率先冲上去的南陈军那名幢主此刻带着几百人刚刚冲出门洞,看着如同牢笼一般的瓮城,先前的豪情壮志瞬间消散了个干净。
他连忙招呼身后的士卒向后退,可是却被源源不断涌出来的士卒推着向前,等到后方突然再度传来一声巨响后,已经完全进入瓮城的南陈军士卒这才反应过来。
看着瓮城中唯一一条通往城墙的马道上方堆起障碍,竖起的旁牌与已经指向马道的长枪步槊,那名幢主绝望地大吼着朝最后的一线生机冲去。
其余士卒此时也已经看清了局面,同样跟随着那名幢主向着马道冲去。
此时藏于其余三面城墙的魏军弓弩手突然起身,毫不犹豫地向着下方密集的人群开始攒射。
居高临下,又多使用破甲箭的魏军对这支无处躲藏的南陈军来说是致命的,密集地箭矢弩矢一波又一波飞向下方人挤人的南陈军士卒,魏军的弓弩手们甚至不需要瞄准,只需要重复弯弓搭箭射击即可。
而此时已经冲到城门前方对千斤闸束手无策的第二波南陈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袍被轻易杀死。
杀戮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在最后一名冲到马道障碍前的南陈军士卒背上连中十几支箭扑倒在地后,魏军的弓弩手们一边晃动着酸痛的手臂,一边扭过头不再看向下方。
隔着千斤闸的缝隙,看着瓮城内已经不再传出声响后,城外的南陈军将校因激动大口喘息着,看向一旁的塘马。
“我军入城各部中伏,城内设有瓮城,前队两千人尽没。”
听着塘马瑟瑟发抖的回报,司马义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示意塘马退下,便下令道:“收兵回营,清点今日攻城折损人数,伤卒尽快送往后方救治。”
南陈军一日的攻击在一声声急促的号角声与铜钲声中结束了,此时正值黄昏,落日的余晖洒在斑驳的城墙与满地的死者身上,显得无比悲凉,城墙上,魏军士卒正借着太阳落山前提供地最后一丝光亮清理着满地的尸骸与碎裂的各种器械碎片;瓮城中,数千民夫正在几百名魏军士卒的带领下扒下死去南陈军士卒的衣甲兵器,然后将尸体堆积到瓮城中央焚烧。